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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龙一袭银白色常服，柔滑的锦缎盖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几株兰花绣在袖口和袍上，金丝玉冠束起墨色的发丝，剑眉轻扬，薄唇微抿，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立身在太清阁，眺望着雪中的都城。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飘飞的大雪，天地在苍然里好像被模糊涂改了一样，像是回到儿时。

父皇带着他登上城楼 接受万民朝拜和祝福，母后为他裁剪新衣，亲手做了甜滋滋的果子……夜晚爆竹声声，空气里弥漫着火硝的味道，不难闻，却让人心安。

而今他独自登高凭栏，无限江山，徒留一声长叹。

一双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天佑哥，带你去看看我堆得雪人好不好？”

玉澜殿门口，有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静静的立在那。

珊珊指着一个插着一根木棍的雪人跟他说:“看！那个拿扇子的就是你！”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搅了搅衣角“可能不是太像……”

司马玉龙不动声色的瞅了瞅，垂下眸子，唇边含着一缕笑意“不错，并非徒具外形，更得神韵。”

“不过嘛。”玉龙轻啧了一声，忽然伸手挽起大氅的袖子，亲手捏了个较小的雪球（看着像个人），怼进了象征自己和珊珊的雪人中间。才满意的拍了拍手。“明年，大抵就是三个人了。”

宣德元年，腊月二十八，子时刚过一刻，正值宵禁时分，街道空空如也。一处高门贵府门外，一名小厮正东张西望，笼着袖子，因着寒冷，不住的抽吸着。

“咚——咚咚——咚——”

敲门声在万籁俱寂的冬夜里，像是一粒石子丢入深水，荡起圈圈涟漪。

那小厮一扫颓态，大喜过望，将门抽开一个缝，门缝里，一人黑衣黑面，看不清面容，眼眶格外深邃，眸子像是淬了毒的刀刃，阴冷而狠毒。

“使者到了，诸位里面请！”

为首之人微微颔首，引着手下五六日随那小厮进入。

轻轻阖好门，小厮抱袖长拜“我家大人，已恭候多时了。”

深处一处院子内，灯火通明，一道人影隔着门帘，朝几人躬身长拜。

领头者抬手高过额间，以一个奇异的手势抚在胸口“大人，太客气了。”语调有几分古怪，带着几分异域口音，笑意像是沁在冰水里，叫人遍体生寒。

廊道幽微的灯火照不亮他们的脸庞，只留下庞大的阴影。

腊月二十九，傍晚，玉清宫，明德殿。

司马玉龙负手而立，遥遥的看着远方。

此际暮色琉璃，月上黄昏。

赵羽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奉上一本册子。

“国主，名单，都在上面了。”

玉龙侧过首，唇边的陡然笑意加深。

随手翻看了一下，就轻轻丢给了赵羽。“无妨，我倒要看看。”

手里的折扇敲了敲掌心，一边往案前走去。“都布置好了吗？”

“回国主，一切都按您的指示。定不会放任何一个异族进入。”

撩了撩两鬓的发须，主臣二人相视一笑，目光过太清宫重重檐宇，凝出了一点森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