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对你甘之如饴

宿醉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肖稚早晨醒来时头疼欲裂，甚至还有点犯恶心。

　　她翻了个身，发觉身边没人，伸手摸了摸，床铺里早已是冰凉。

　　“夏伊？”肖稚一下子坐起身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眼睛戴上，四处张望。

　　见没有人，又连忙下床。

　　她去哪儿了？

　　肖稚又喊了一声：“夏伊！”

　　话音刚落，只听咔嗒一声，夏伊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紧紧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头难受地拧在一起，看着肖稚的眼神都蒙着一层氤氲，弱弱地喊了一声：“学姐……”

　　肖稚赶紧上前抱住她，抚着她的背：“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肚子好疼……”夏伊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疼得生理眼泪都流了下来。

　　“别怕啊，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肖稚担心极了，让夏伊在床边坐下，替她穿好衣服和鞋子，收拾好两人的用品，扶着她下楼。

　　退房的时候老板娘看了看肖稚，又看了看脸色极差的夏伊，问：“姑娘这是要去医院？”

　　“嗯，我朋友她身体不舒服。”肖稚收好退回的钱，急忙转身去扶夏伊。

　　阿姨沉思了一会儿，开口：“我开车送你们吧，这会儿出租车可能不太好等到。”

　　肖稚一愣，回头感激地对阿姨笑道：“谢谢阿姨。”

　　阿姨笑笑：“不用。”

　　肖稚让夏伊枕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

　　她低头吻着夏伊的发心，柔声：“再忍忍啊，很快就到了。”

　　“嗯。”细如蚊咛。

　　没多久夏伊在肖稚的怀里浅浅睡着了。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阿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问：“诶姑娘，你们是情侣吗？”

　　肖稚怔住了，双眼大睁地看着她。

　　阿姨的一句话让她蓦地想起昨晚那个亲吻，还有夏伊那几句深情至极却也痛苦无奈的表白。

　　也不知愣了多久，肖稚才缓缓启唇：“不是的。”

　　“这样么？”阿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伊，笑了笑，“我倒是看出来这丫头对你不一样。”

　　昨晚上是夏伊带着肖稚来宾馆的，处处的小心和温柔，还有看着对方的眼神，毕竟是过来人，她一眼便知晓了。

　　阿姨也没再说什么，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前方的路开车。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对方毫不知情，独自隐忍那般的痛苦，究竟是另一个人太迟钝，还是深埋感情的人不敢诉诸于口。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对这女孩感到深深怜惜。

　　即使是离得最近的医院，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肖稚谢过阿姨，叫醒夏伊，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去挂号。

　　人很少，她很快拿到单子，扶着夏伊走进电梯。

　　“学姐……”夏伊猛地抓住她的手，额角流下豆大的汗珠，佝偻着背，“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听着她声音里的微微哭腔，肖稚心疼极了，自上而下扶着她的背，蹲下了身：“来吧，我背你。”

　　夏伊闻言，睁眼看着对方清瘦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用，我还是可以走的。”

　　本来就让她这么担心自己了，不能再让她为了自己太累。

　　肖稚跟她说了好久，夏伊坚持不让，最后只好妥协。

　　到了五楼下电梯，肖稚扶着她，让她大部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放心，压着我吧，这样你会好受些。”

　　半个小时后。

　　“医生，她怎么样？”肖稚见医生放下了听诊器，忙问。

　　医生责怪地看了一眼夏伊，语气严厉：“女孩子怎么不知道自己爱惜自己身体！月经不调了这么久还不来医院检查，还喝酒！幸好就医及时，不然有这丫头好受的！”

　　肖稚愣了愣，歉意地对医生点点头。

　　“她经期紊乱，再加上酒精作用，发炎状况有点严重，先打几天点滴，我再给她开点消炎药。”

　　“谢谢医生。”

　　夏伊被肖稚扶到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没多久便睡着了。

　　浑浑噩噩中感到有人为她轻柔地擦脸，还有一个熟悉的温度覆在自己侧颊。

　　那温度让夏伊感到阵阵心安，随即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再次睁开眼时，夏伊侧头，看见肖稚坐在床边，好像在给谁发消息。

　　夏伊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学姐……”

　　肖稚猛地转过头，放下手机，摸了摸夏伊的脸，关切地询问：“醒啦，好点了吗？”

　　“嗯。”夏伊点头。

　　肖稚放心地松了口气，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来，喝点水。”

　　夏伊接过，没有动，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肖稚疑惑：“怎么了？”

　　夏伊没戴眼镜，在一片朦胧里，好像要从她眼中搜寻什么，没有找到，便暗暗松了口气。

　　昨晚……她应该没有听见吧？

　　本来应该感到放心，但没有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远远大过放心的阵阵失落。

　　大面积地铺散开来。

　　夏伊垂下眼睑，隐去眸中的情绪和即将涌上来的泪水。

　　病床靠近窗边，细密的雨滴敲在窗棂，连成朦胧的雨幕。

　　一滴又一滴，仿佛滴在夏伊的心头，洗涤去她的阴霾。

　　她转念一想，咧开嘴角，笑着：“学姐，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中，无论我们结果如何，我都对你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