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自知之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连康熙最钟爱的二公主固伦荣宪公主也与自己的额驸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博尔济吉特·乌尔衮一同来到了承德城中。

康熙最宠爱的便是这位固伦荣宪公主，只因她是康熙第一个健康活下来的公主，且还是生母地位最高的公主。

在荣宪公主觐见康熙时，婉娴也见了一面，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确是一位令人觉得高贵、典雅且不失公主风范的女子。

……

这一日，纯禧公主与荣宪公主一起给皇太后请过安后，便起身告退。

等出了皇太后的松鹤清樾的殿门后，两位公主沿着出宫的路途说起了闲话来。

“那位淑妃娘娘，可真是备受皇阿玛的恩宠啊。”纯禧公主对着边上一同走动的荣宪公主说道。

荣宪公主含笑说道：“可不是，咱们不过才与那位淑妃娘娘坐了不到一个时辰。皇阿玛话里话外就不知提了她多少次。这还是在皇玛嬷的边上提的，可见皇玛嬷也对皇阿玛的行为习以为常了。”

“爱屋及乌，皇阿玛对皇玛嬷孝顺。那皇玛嬷就算是看在皇阿玛的面上也要对淑妃客气些。只是对于这位年纪比咱们小上差不多两轮的母妃，心中终究有些尴尬。”纯禧公主有些尴尬的说道。

荣宪公主安慰道：“咱们就是在难受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真正难受是后宫的母妃与前朝的皇兄、皇弟们。”

“怎么，难不成荣母妃也传信过来跟妹妹你诉苦了？”纯禧公主打趣道。

纯禧公主毕竟只是康熙的养女，况且她也知道当初自己进宫的原因是什么。因此多年来纯禧公主只有皇太后和康熙有过书信联系，以此也确保自己的地位。只有后宫的各妃，纯禧公主从来都没有牵连其中过。刚刚的抱怨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荣宪公主无奈的说道：“姐姐也是知道妹妹的额娘的。额娘一生诞育了许多子嗣，可是存活下来的只有妹妹与胤祉。胤祉是阿哥，额娘总不能事事都跟胤祉抱怨。所以只能传来书信跟妹妹抱怨一两句而已。”

“荣母妃的心中不好受吧？”纯禧公主询问道。

“嗨，还不过就是心中郁闷。一个进宫还不到两年的小丫头，膝下既没有子嗣也没有显赫的家世竟然成了妃位，与额娘地位相当、平起平坐。若是换做妹妹我，心中也是难受的。”荣宪公主苦笑道。

不过荣宪公主也只能在书信中尽力的安慰自己的额娘，多的她也无能为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荣宪虽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女儿，可终究也只是个远嫁的女儿。荣宪公主她有自知之明，皇父、皇父，先是皇帝再是父亲。她荣宪就是因为在心中铭记这一条才成为了这位千古一君最钟爱的女儿。

纯禧公主拍了拍荣宪公主的手背，以作安慰。随后又低声道：“咱们姐妹几个来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见到恪靖。听端静和纯悫说，她们也从来没有见到恪靖出现过。”

“想必是恪靖的过错太大了吧。皇阿玛应该不会轻易的饶了恪靖的。”荣宪公主也小声回话道。

“恪靖的心思太大了，大的让人心惊。这一次光是想想都让人害怕，亲率五百人没有经过任何人就进入要塞正面与北巡的队伍撞上。这胆子太大了些。”纯禧公主也小声的感慨道。

“哼，她在漠北耍威风还不够还想插手旁的。别说皇阿玛不允许就是太子与其他的阿哥都不会同意的。愚蠢不自知。”荣宪公主冷笑道。

纯禧公主也有些嘲笑的说道：“你这话说的也不错，从前恪靖她总觉得她是咱们这些公主中最聪明最特殊的那一个。只是可惜，这份聪明毁了她自己。听说现在宜妃也不愿意插手她的事情了。”

“宜妃娘娘要怎么插手？皇阿玛严令下，谁人刚触碰虎须。宜妃膝下毕竟还有老五与老九。为着两个亲子，咱们这位宜母妃也不会去触皇阿玛的眉头。此时此刻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荣宪公主看到了其中的关联，解释道。

纯禧公主点点头，说道：“妹妹你这话倒也不假。外甥女哪里有自己的儿子重要。只是可惜现下能为恪靖担忧的怕是只有她自己的生身母亲，郭络罗贵人了。”

荣宪公主摇摇头纠正道：“大姐，错了。如今已经没有郭络罗贵人了。如今后宫中只有一位郭络罗答应了。”

“这是怎么了？从郭络罗贵人降成了最低等的答应？”纯禧公主惊呼道。纯禧公主出嫁后与后宫再无瓜葛，自然不知道内情。

荣宪公主拉着纯禧公主的手，低声解答道：“听额娘的信中说道。说是郭络罗答应言语中对淑妃多有不敬，还屡次诅咒人家。最后还当面顶撞皇阿玛。皇阿玛生气之余便下旨贬黜了郭络罗答应。”

“皇阿玛也插手了。难不成是淑妃吹的枕头风？”纯禧公主仔细想想，疑惑的说道。

“听说是郭络罗答应言语中冒犯了皇阿玛。说皇阿玛处事不公等等。额娘说，淑妃虽然得宠不过性子倒是偏软。一些事情，淑妃也是能忍就忍的。应当是郭络罗答应言语中触碰到了淑妃的痛点。好像说淑妃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什么。”荣宪公主颇为艰难的说出‘不下蛋的母鸡’这几个字来。身为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这等粗俗的话语，荣宪公主还是第一次说呢。

“能说出这种话来，被贬为答应也不冤。对于后宫的女子来说，子嗣乃是立身之本。这般诅咒可真让人恶心。”纯禧公主皱眉道。

“是啊，不说后宫的女子了。就是咱们这些金枝玉叶不也是膝下有子，底气才足。”荣宪公主也感慨道。

纯禧公主拉着荣宪公主的手，低声说道：“听说当初恪靖被捉后，就立刻上了銮驾。当时銮驾上只有皇阿玛、恪靖还有那位淑妃。可见淑妃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咱们毕竟是远嫁的女儿，妹妹，咱们是不是要未雨绸缪一番。”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荣宪公主问道。

“总之现在淑妃得宠，年纪虽轻可也算是咱们的庶母。出于礼节咱们也应该备一份礼送上。姐姐我已经准备了一份礼要送给淑妃，以此示好。妹妹，你可要准备一份。若是要，那咱们就一同送去。”纯禧公主提醒道。

荣宪公主连忙感谢道：“多谢大姐姐提醒。妹妹回去后也准备一份礼物，到时与姐姐您一同送上。”

“如此甚好。”纯禧公主点点头高兴道。

“对了，大姐。听说这几日端敏姑姑的长子罗卜藏衮布一直递帖子到礼部，请求觐见万岁爷。可是不知为何，礼部一直留中不发？姐姐，可知道些什么？”荣宪公主从中发现有些不对，好奇道。

纯禧公主连忙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别管，这是皇阿玛与端敏姑姑在斗气呢。端敏姑姑与我是同时到的承德。我与额驸第一时间就递了牌子请求觐见。可是端敏姑姑端着架子，未曾递牌子请求觐见。如此，皇阿玛自然是恼怒不已的。既然皇阿玛不悦，那身为端敏公主之子的罗卜藏衮布自然也捞不到好。”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端敏姑姑有什么架子可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清当家做主的事皇阿玛。她就算再自恃出身也不过是皇阿玛的奴才罢了。”荣宪公主不屑一顾的说道。

纯禧公主点点头道：“妹妹你说这话在理，不过可千万别在皇玛嬷跟前提起。端敏姑姑是皇玛嬷一手养大。皇玛嬷听了难免伤怀。”

“我也不过在大姐你跟前提一提罢了。”荣宪公主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