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期寒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失恋低落很久。
借酒消愁出奇地好用—大醉一场,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幸在梦里来了场艳遇。
那玫瑰色的殷红嘴唇,柔软润泽,没有沾上口红,反而带着淡淡的酒味。
上好的辛辣的酒。
而且那个美人好像还有点热情?
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李光曜镜片下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珠子漆黑透亮,跟黑曜石一般漂亮。
“薛同学,下回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酗酒哦!”
“我.靠怎么是你?!”
被李光曜瞅着简直堪比一剂鸡血,薛期寒被吓得瞬间精神抖擞,惊慌失措地迅速爬起来,爬到一半发觉膀子凉嗖嗖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除了一条内裤早就被扒了个干净!
他崩溃地哀嚎道:
“你对小爷做了什么?!李光你个禽……”
“自己酒量不行,扒着我大吐特吐,现在反而喊起来了?薛同学,好教养啊。”
李光曜舒适地往后一靠,笑眯眯地看着虎崽子精神十足地在床上瞎扑腾,眉梢眼角都挂着嘲讽。
“你你你……真的没对我做什么?!”
薛期寒噎了下,依稀记得自己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抱着一个人又哭又吐的……怎么又是李光曜?!这是什么孽缘啊?!!
他急吼吼地掀开子检查了下,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没穿衣服确实没什么可疑的痕迹,不由得为自己摇摇欲坠的节操松了口气,同时耳根子浙渐烧红,凶神恶煞地道:
“你昨天看到的最好给老.子忘干净!”
又哭又吐还被个基.佬看光……他恨不得找个洞把昨晚净丢人现眼的自个儿给埋了。
看来这货不记得自己还干过什么事了。李光曜轻轻地笑了,避开回答,只是道:“酒不行就不要逞强,要是没遇上我,被人占便宜就不好了,对吧?”
最有可能占我便宜的明明是你好吗?!
薛期寒欲哭无泪,继续裹在被子里瞪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菜。基.佬也是很挑的。”李光曜斜斜睨他,墨黑的眼睛波光流转。
薛期寒莫名一哽。
那小白脸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床边沙发上的几件衣物,悠哉悠哉地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懒洋洋道:
“作为一个未成年人,薛同学还是尽量别喝吧。小心影响大脑发育啊……”本来就蠢,可不要更蠢了。
薛期寒一下子就懂了,顿时炸毛——
“李光曜你说谁蠢呢?!”
“乖。”李光曜唇角漾开一丝笑意,走到门前回首一笑。刹那间如春暖花开,万物生长。
薛期寒可耻地发现自己差点又被这小白脸的美貌蛊惑了。
他烦躁地揉揉乱发,忽地想起那个醉酒后旖旎的梦。
梦里那烈酒的香气,殷红的嘴唇……
勾魂摄魄的一吻。
既然是李光曜把自己带了过来,也许他看到了
自己那场艳遇,那个火辣热情的美人?
“李光曜……”
刚开口,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李光曜笑吟吟地看着他,径自来了句:“听过童话吗?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打小受不幸的灰姑娘。”
薛期寒直愣愣地看着他。
“彼得潘最终还是没有长大,却因为没有长大每天都很快乐。灰姑娘最终被王子找到,穿上了那双水晶鞋。现在失去的,在将来都会以一种新的形式回到你身边。
“傻小子,好好做你的彼得潘吧。”
结束的那段感情又算什么呢?
在现在,在今后天天开心就好了。总会有人爱你,不是么?
李光曜以惯有的悠闲步调离开。
薛期寒有些无措地低头,捂住心脏的地方。
在他短暂的十七年人生中,心跳从未这么失序过。
像是有一股温暖的洪流,枯拉朽般横扫心中每一个角落。
他耳根红得更甚。
他眨眨眼睛,恶声恶气地轻声别扭道:
“……谢谢。”
虽然那个混.账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