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遇刺

还没等楼垚进宫，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猎。

听说此次的秋猎是凌不疑所办，以往他都是不参与这些，今年他亲自向陛下自荐，可是让那几个盯着他的大臣甚是不解。

长秋宫

何昭君正和程少商试着要去骑射的服装，女子的骑射服本就是修身，刚好把女子的身材勾勒出来。

宣后满意的看着两人道“此去秋猎，想来有不少儿郎叹息了”

程少商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叹息？”

宣后上前帮着她整了整衣裳道“那自是这两个美貌的小女娘都定亲了，旁人没机会”

“娘娘莫要打趣我跟昭君阿姊了”

宣后笑了笑“予可不曾打趣你们”

何昭君接过宫女送上来的火红色衣裳的骑射服，道“娘娘，这是尚衣监新品料子，我跟少商觉得不错，就擅自主张给娘娘也做了一件，你来试试？”

“予是皇后如何能穿这样的衣裳，快收起来”宣后手摸着这衣裳说道。

“娘娘喜欢为何不穿，陛下都下令此次狩猎不分官职，只需尽兴就好，既如此，一件衣裳罢了，娘娘为何不让自己也尽兴一回”程少商劝道。

“予不……”

话还没说完，就见何昭君和程少商一人一边就架着宣后到屏风后面为其换上衣裳。

换好后，宣后不自在的拽着衣裳问道“如何？”

“娘娘穿着这长秋宫的花呀都被你比下去了”程少商甜甜的说道。

“你呀，这嘴跟抹了蜜饯似的，子晟可知晓？”

程少商羞着拉着宣后道“娘娘，你莫要打趣我了”

正当几人说说笑笑时，翟媪板着脸进来通报“娘娘，五公主来了”

宣后听后，原本笑意的嘴角瞬间抿着“让她进……”

“母后，你为何不让儿臣去，这不是明摆着低了永乐宫一截……”不等宣后通传五公主就直接破门而入说道。

“放肆，平日里予教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怎可这般无礼，若不是你做的那些蠢事被责罚，予怎会不让你去”宣后气急的说道。

“那为何她们可以去”五公主转眼将矛头指向何昭君跟程少商。她一个堂堂的五公主都不能去，为何一个小小的官户之女都跃到自己头上去了。

“住口，此次你父皇让你回府反省，你若是再闹，予可要罚你了”

“母后……”

宣后并不想与五公主多说，招来了宫女将衣裳换下后便直接坐上陛下派来的轿子。

何昭君和程少商也没有理会这五公主的大喊大叫，反而还有点气她让宣后原本开心的心情变糟。

——

皇家围猎场，京城所有世家子弟都来了，文帝和宣后，越妃坐在首位，看着这些青年才俊个个身手不凡，文帝越发满意，对着越妃道“这些个儿郎可是比我们厉害，我们啊都老喽”

越妃佯怒道“我还年轻着呢”

文帝笑道“哈哈哈，是朕老了，阿恒年轻着呢”

身侧的宣后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别过了头。

何昭君看着这一幕，心中那荒唐的念头再次出现：前世宣后被废，至死都不曾快乐过，今世陛下已有越妃，何况按前世的轨迹，宣后还是逃不过被废的局面，为何不能让宣后出宫找到自己人生呢……

“昭君，昭君……”楼垚也是好久没见到何昭君了忙朝她那边走去，瞧着她盯着皇后那边不知想些什么，于是出声喊道。

“嗯？”何昭君这才回了回神“阿垚，你来啦”

楼垚应了声道“昭君，我们也去林中猎些东西吧”

何昭君刚要拒绝说要与少商一起，回头一看“嗯？只见她早已和凌不疑一道同骑一匹马往深山老林那边去了”

她只好应了楼垚，两人也选好马，往老林里去。

“阿垚，快看那边有只兔子……”

还没等何昭君说完，楼垚早已瞄准射了过去。

楼垚翻身下马，拎起射中的兔子“昭君，看！我抓到了”

“阿垚，快将它放好，我瞧着那边有只受伤的狐狸，我们去瞧瞧如何”

楼垚听后连忙将猎到的东西放好，两人一同悄悄的走向那只狐狸受伤的地方。

“呜呜……”

许是听到动静，受伤的狐狸忙叫了起来。

何昭君扒开草丛“阿垚，快看，是一只踩到暗夹的白狐狸”

楼垚小心的将暗夹从它脚上取了下来，许是感受到了这两个人类没有恶意，这只小狐狸用毛绒绒的尾巴一摇一晃讨好何昭君。

处理完狐狸腿上的暗夹，何昭君往身上摸了摸掏出止血膏给它涂上，再撕下裙子的一角包扎。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等弄好后，本想等这只小狐狸走的，谁知这狐狸没走几步就赖着何昭君不走了。

楼垚笑着说道“昭君，不如我们将它带回去养着吧，狐狸有灵性，想来是极喜欢你”

何昭君也爱不释手的摸着这只小狐狸“也可”

正当两人要上马时，“咻”的一声，一支箭直直的从何昭君脸庞划过。

“昭君小心”楼垚一个用力将何昭君扑倒在地上避开了那支箭。

随后本就宁静的山林，出现了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何娘子，在下奉人之托取你性命，得罪了”

两人快速上马往有人的地方走，突然间不知谁射了一箭射中了何昭君骑的马背，马一个吃痛，红了眼的将人往深山里面带，楼垚也是着急的追上去跟着何昭君。

“昭君妹妹，快躲开”本和袁慎争吵得白倾瞧着这一幕忙出声提醒道。

何昭君听见后本能的一躲，又是一把箭从耳旁擦过。

白倾忙拔剑与之相斗喊道“袁慎，快去搬救兵……”

几名黑衣人瞧着对自己不利，纷纷对视了一眼速战速决，三人很快就抵挡不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咻”又是一箭朝何昭君射去，只是这一次没有好运气，这一箭直直的射到何昭君肩膀。

“昭君”

楼垚瞧着何昭君整个身子已经在悬崖外边，那一瞬间心停止了跳动，什么也不顾的直接跳了下去。

……

那几名黑衣人见何昭君已经中了一箭，跌落悬崖大抵是活不了了，这才收了手急忙撤退，毕竟这时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白倾捂着受伤的手臂忙看向何昭君跌落的悬崖，观察了一番地势，她打算从另一条道到下面去找他们。

“白倾……”此时的袁慎带着人马赶来，本来是悠哉悠哉的摇着那把扇子，在触及白倾手臂红色印迹时就打破了这个场景“白倾，你怎么样，都说了让你不要逞强，你到好单枪匹马的杀了过去……”

“袁慎你闭嘴”白倾不耐烦的甩开袁慎道。

“凌将军，刚才那几名黑衣人是完全冲着昭君妹妹去的……”白倾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少商打断。

程少商没瞧见何昭君着急的问道“白倾阿姊，昭君阿姊呢”

“昭君不小心中箭掉悬崖了，还有一名小公子也一起下去了，不过我刚观察过，这个悬崖不高，下面有水，想来他们必会逢凶化吉的，我们得加派人手下去找”白倾说道。

“那还等什么，子晟快…快叫人下去一起找昭君阿姊”程少商带着哭腔说道。

凌不疑抱着程少商吩咐“阿起，阿飞，带着人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一时间寂静的山林瞬间灯火通明，好几匹人马都去寻何昭君去了。

程少商不安的问道“子晟，昭君阿姊会没事的对吧？”

凌不疑抱了抱她道“会没事的，我先送你回皇后那，你身子弱一起去找怕是吃不消，嗯？”

程少商刚想反驳，只见凌不疑又说“皇后也知道何昭君遇险，也很担心，嫋嫋忍心让皇后一人在帐篷里担心吗？”

果然，程少商犹豫了，她确实不太放心留皇后一人“既如此，那我便回去陪娘娘一块等，你可一定要找到昭君阿姊”

“嗯，来人，护送程娘子回去”

“等等，子晟，这个馕饼给昭君阿姊，昭君阿姊受了伤，体力定然会流失的，你可尽快找到她”

——

而此时的何昭君和楼垚正倒挂在悬崖上，树藤隐隐约约要支撑不起两人的重量，何昭君红着眼眶道“阿垚，你先放手吧”

“不，我绝…不放手”

就在两人说话的瞬间，树藤断了，两人同时一个惊呼，直线下落的速度不断加快，楼垚死死的拉着何昭君，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的扎进陡壁里，许是楼垚求生的意志坚定，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

何昭君看着下面是一条湖高兴的说道“阿垚，我们有救了了，底下是湖，只要保持着这个速度降落，随后跳进湖里找个山洞等人来”

“昭君，抓稳了”

“扑通”

两人在最后一刻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湖里。

“呼——”

楼垚拉着何昭君游上了岸，此时何昭君脸色极为苍白，红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楼垚手抖的抓着那把刺向何昭君肩膀的箭“昭君，我…我将它拔…出来，你忍忍”

“嗯哼”一个闷哼声从何昭君嘴里发出，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

楼垚将箭拔出来后，忙将止血膏涂了上去。

“昭君，你在这等我会，我去找找有没有山洞，你伤口不能轻易走动。”

何昭君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望着楼垚的背影，她开始慢慢的回想那几名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和自己有冲突的除了京城的那些贵女，不，不可能，这些贵女不可能买通杀手的，难道……是他？

“昭君，我找着山洞了”楼垚将自己的衣服卷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走来说道。

何昭君虚弱的笑了笑“阿垚，你慢点”

“昭君，上来，我背你，等去前面的山洞，我们将湿衣服换下来烤干，免得你着凉”楼垚说道。

“好”

……

“好，到了，我看看你的肩膀如何了”楼垚将何昭君放在山洞的小石碑问道。

“嗯，不流血就好，还好没将这些全部涂给那只狐狸”

何昭君将湿漉漉的外衫褪去，楼垚将其拿到架好的木棍上烤干。

何昭君望着楼垚的侧脸“阿垚，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你为何要拉住我？”

楼垚一时间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只好默默的将两人的衣裳翻一个面继续烘。

何昭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喃喃的说道“阿垚，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直没有改变的话，你我的结局会怎么样”

随后又肯定的说道“我们会退亲，你会有心爱的女子，而我会嫁与他人”

楼垚听后看着何昭君说道“这样的结局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何昭君自嘲的笑了笑“看起来是不错，只是我运气差了点，会换来一个狼子野心，对我有所图的夫君”

楼垚从没见过这样颓废的何昭君，忙上前安慰道“可我们现在彼此都有对方不是？”

何昭君红着眼眶看着楼垚，她知道自己情绪起伏太大了，于是寻求安慰般的亲了亲楼垚的嘴角“阿垚，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质疑你”

楼垚被亲了后耳朵默默的红了起来，还想体验这种触感的他，强装镇定继续亲了亲何昭君“昭君，不必要道歉”

“你受了伤，先靠着我睡会，养精蓄锐等人来救我们，你的伤还是得尽快快太医，免得感染”楼垚说道。

何昭君应了声将头靠在楼垚肩膀上，在眼睛要闭上时“阿垚，等我阿父阿兄下次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楼垚低声的应了句“好”

“阿垚，我想比你活的久一点，这样我就能多对你好一些，再好一些……”

楼垚瞧着何昭君靠着肩膀不舒服，干脆直接将他她头放在自己腿上枕着，没过多久，何昭君就脑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楼垚盯着何昭君的面容，声音柔和的回道“昭君，你已经对我很好了，现在我只想对你好些，再好些”

——

“何娘子……”“楼公子……”

山洞外忽远忽近的叫喊声，只见一只白狐敏捷的抓着凌不疑“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当目光触及到它脚上的布料时，凌不疑下了马试探跟着它走了一段路，他停这只白狐也停，直到走到一个山洞，这只白狐才不再等他，直接一溜烟的窜进了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