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爱情的酸臭味

楼垚也看出了凌不疑难处，忙起身过去默默的出声“凌将军应先放面条……”

凌不疑听到楼垚的声音，额头上的青筋不自觉的跳动“我知晓，不需你多言”

楼垚只好悻悻的看了何昭君一眼像是在说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此人根本不需要。

何昭君余光扫到这一幕，不由得暗暗嘲笑凌不疑，虽说前世阿垚是真与嫋嫋有婚约，可他这醋未免吃的太久了吧，从前世吃到现在啧啧。

“阿垚，你也过来吃点，你光顾着看我吃，估计也忘了你自己也没吃了吧”何昭君说道。

被这么一说，楼垚还真感受到了饿，倒也没客气就将剩下的面端来吃。

则坐在何昭君身旁的程少商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悄悄说道“昭君阿姊，你让楼垚给我留点，这……这要是他弄的……”

“彭——”

“好了，来吃吧”凌不疑盛好面板着脸端到程少商面前说道。那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审犯人不配合就一秒送人家西去呢。

程少商抖了抖身子，迟疑的接过筷子看着“美味”的面条，畏畏缩缩的夹起几根送入嘴中……，过后苦着脸笑道“好…好…吃”

凌不疑听到后忙说“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程少商听见后表情就更加苦涩了试探的问道“不如你也尝尝”

看着程少商殷切的目光，凌不疑将她的筷子夺了过来夹起一大把送入口中……

“咳……”凌不疑呛了一声，冷静的看了一眼程少商，随后起身将面拿去倒了。

何昭君和楼垚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副尴尬的场景，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人灭口，这要是说去可是会惊呆满朝文武，一个深受皇帝宠爱的义子，冷面煞神的少将军亲自下厨给心爱之人煮面，最后惨遭嫌弃……

何昭君拉了拉楼垚示意赶紧离开这，她还有求于凌不疑呢，此时在这看他笑话难保不会被他记恨上。

“昭君阿姊……”

于是何昭君和楼垚两人没出息的抛下了程少商，悄悄的往外走，看到程少商委屈巴巴的喊自己，何昭君不由在心里说了声对不住了嫋嫋。

远离了厨房，楼垚紧巴巴的跟在何昭君身后说道“昭君，我怎么感觉这位凌将军好似不太喜欢我”

何昭君听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人家会对你有好脸色才怪了，你前世可是他的情敌！情敌懂吗！他现在见到你不揍你就好的了。

她转了身拍了拍楼垚的头玩笑说道“可能是阿垚上辈子喜欢过少商，故而凌将军把你臆想成情敌……”

话还没说完，就见楼垚忙解释“昭君你可不要乱说，我与那少商妹妹都没见过几面，谈何喜欢，况且，我……我是……心悦你……的”楼垚坑坑巴巴的说完了最后一句。

何昭君噗呲一笑，说的也是，自从自己重生后就一直缠着阿垚，这辈子阿垚还真与少商没有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昭君，你……你可……欢喜我”楼垚紧张的问道。

何昭君被这猝不及防的反问惊到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答复，自己喜欢楼垚吗，想来是喜欢的，若是不喜欢为何会赌气嫁给肖世子，为何会到死都会在意楼垚会不会为自己伤心……

“阿垚，我……我……自是喜欢的”最终还是脸红的说出心里的那句话。

楼垚听到后，表情立马灵动了起来，忍不住的一把抱住何昭君“昭君，我……我会对你好的”

就在两人正在腻歪时，一名小厮来通传说是府外有位姓袁的公子找。

何昭君示意退下，表示自己知晓了，人往回走，想来是找嫋嫋的。

而此时的厨房里，凌不疑也和程少商在打打闹闹，程少商本就生性活泼，更别说一个什么都依她的凌不疑，两人独自相处自是欢乐得。

这不程少商正好手抹满了面粉，坏心眼的要往凌不疑脸上招呼，两人一来一往，不知从时候就变成凌不疑将程少商搂在怀里，程少商眼争争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大……

“吱嘎——”

何昭君将门一推开就看到这副场景，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程少商听见声音后忙将凌不疑推开，没有防备的他被推了一个趔趄。

“昭君阿姊，你……你怎么回来了”

凌不疑目光不善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人轮着来坏自己好事呢。

何昭君瞥见凌不疑要杀人的目光，抖了抖连忙拉着程少商挡一挡“嫋嫋，府外有位姓袁的公子找你”

“姓袁？，我不认识什么姓袁……等等袁慎”程少商嘀咕一句他来干什么。

“那我便去见见吧”

“我与你一同去”凌不疑连忙说道。

雅堂

袁慎的夫子皇甫仪做东上座，次之袁慎，凌不疑，程少商，楼垚，何昭君。

何昭君落座后，看着这场面不禁想到，在前世恐怕是修罗场面了，这三个男子可皆与嫋嫋订过亲的，她侧了侧脸看向程少商，不由得暗暗叹自己若是男儿身想必也是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娘。

也怪不得前世这几位对少商念念不忘。

听着皇甫仪讲述着往事，何昭君瞬间来了精神，没想到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竟有这般精彩的爱情痴缠。

何昭君一手接过楼垚给自己剥好的花生，一边时不时的附和着，本是个气氛悲情的地方，愣是被何昭君搅和的悲不起来。

几个人叙完后就各自准备散去，就在分别时，一个声音娇俏的女子喊着“袁慎，你竟敢躲我……”

何昭君惊讶的看着这个前世位列三公的袁慎脸上一阵慌乱想躲在自己夫子后面，只求那位女子不要看见自己。

可来不及了，那名女子还是眼尖的看到袁慎，一脸恨恨的走来道“好你个袁慎，你竟敢抛下我，自己跑来骅县，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勾搭别的小女娘”

袁慎满脸憋屈的扒拉着揪着衣服的女子，小嘴巴巴“你这女娘哪有半分女娘的样子，简直是泼辣，你这样哪有人会娶你……啊……”

话还没说完，这位被骂泼辣的女子一时间满脸通红，骂不过就直接干脆上手恶狠狠的说道“袁慎，你再说一遍”

“放手，放……手，疼，夫子，夫子，你快管管”

皇甫仪一脸爱莫能助的看着自家被打得意门生，他一把老骨头可比不得这些年轻人喽。

程少商笑眯眯的走到皇甫仪身边问道“皇夫子，这位是何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袁公子这副狼狈的模样”

皇甫仪幸灾乐祸的看着不远处被单方面“殴打”的袁慎说道“那位女娘可是她娘至交的女儿，也是一名奇女子，曾跟随父兄上过战场的，在一场宴会上对阿慎一见倾心呢”

程少商听了后乐着说了句那可太好了，这欠揍的袁慎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何昭君听到这前因后果后则是和凌不疑的目光对上，两人同时闪过一个心思：果然因着重生，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经偏离前世的轨迹了。

——

“哎，哎，我错了，白倾你快住手”袁慎忍着疼意求饶道。

白倾双眼一瞪“袁慎，我告诉你，我白倾是比不过你的嘴皮子，但是我的拳头硬过你，你下次要是再敢躲我，我就把你绑了丢我床上去……”

袁慎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听到这直白的话，不禁恼羞成怒“白倾，你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你还敢说”白倾恨恨的挥起拳头威胁到。

何昭君瞧着这一幕可真是有趣，自然也对这个白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位白倾和自己很有缘。

她连忙上去拉开这位白倾，若是不拉开凭着那位作死的袁慎，恐怕又有的一顿揍。

“这位白姑娘，不知芳龄几许”

“我今年15”

“那你比我和嫋嫋都大，这样我们都叫你白倾阿姊可好？”

“这只是再好不过了，我在家中是老幺，如今我就多了两位妹妹，既然你们唤我声阿姊，改日我定当补礼给两位妹妹”白倾高兴的说道。

“白倾阿姊，你刚来骅县定是没有寻好住处，不若这样与我和昭君阿姊一同住县令府内，如何”程少商也是热情的邀请道。

白倾犹豫的看了眼袁慎“这……这还是谢过嫋嫋了，我要跟着袁慎，这样，等你们回京城我做东…如何？”

何昭君和程少商对视了一眼分别默契的看向袁慎替他哀悼了几秒钟后说道“既如此，那我们改日再聚”

就此告别后，两人打道回府，凌不疑和楼垚在身后默默的跟上。

刚踏入府中，就被告知去大堂领旨谢恩，几名来自宫里的公公等人来齐后，这才开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程氏之女程少商，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建农舍，安抚百姓，实乃女子典范，故，奖黄金百两，白玉一对，钦此！

程氏程止，此次骅县一战，爱卿功不可没，故亲封骅县知府一职，望爱卿为官清廉，爱民敬民，钦此！

“臣”“臣女”叩谢陛下恩

“程大人快请起，咱家这就回京复命，就此告退”

程止福了福身“公公慢走”

随后又对着程少商道“嫋嫋，此次出来的有些久，你阿父阿母格外想念你，过几日便和昭君回京去吧”

程少商听后恹恹的说道“是，三叔父”

等长辈离去后，程少商这才扒着何昭君的衣袖哭着脸喊道“昭君阿姊，这下回京我阿母定当又得管教我这不对那不对，啊，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何昭君好笑的摸了摸头安慰道“你若是无事就来寻我，在我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敢说你”

“呜——，还是昭君阿姊对我最好了”

凌不疑看着程少商整个人都要往何昭君身上倒了，眼角跳了跳“嫋嫋，你若是不喜在家，我回京后便让陛下准许你进宫陪皇后娘娘，娘娘善良宽厚想来定会喜欢你的”

“还是不了，阿父曾说过宫中贵人都是极贵的，我这性子很容易冲撞她们的”

凌不疑暗晦不明的看着程少商回道“有我在，无人敢动你”

——

次日，何昭君一行人踏上了回京之路，送别了程止后桑夫人后，程少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一段路程后，程少商掀开窗帘望着前面开路的背影笑了笑。

何昭君看在眼里，看来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不少事，这回去的态度可比他来的态度可谓是天朗之别“嫋嫋，你老实跟昭君阿姊说，你现在对凌将军是什么想法”

“没……没什么想法”程少商支支吾吾的回道。

“好了，嫋嫋，你就老实跟昭君阿姊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凌将军了”

“他对我是真的很好，在他面前我不需要拘谨也不用害怕，最主要的是，昭君阿姊你知道吗，他说等天下安定之后，他便会辞官陪我去游玩山水，他知晓我想做的任何事……”

何昭君好笑的暗暗想到“他若是不知道，那他就白活了一世，前世他跟你相处这么久，像他这种狡猾的性子，你心里渴望什么，想着什么他大抵都知晓”

但也闪过一丝担忧，前世他的身世可是……

“嫋嫋，凌将军对你说旁的事？”何昭君小心的试探道。

程少商疑惑想了想“旁的事？旁的什么事”

“看来是还没说”何昭君垂下眼眸想到。

“无事，昭君阿姊只是问问，前方我们小憩一会吃吃东西吧，打打野味让阿垚弄，他最会弄这些了”何昭君笑着说道。

两人一拍即合，马车停了下来。

何昭君帮着楼垚将东西弄好，程少商则是跟着凌不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山鸡啥的。

何昭君看着楼垚熟练的将东西搭好“阿垚，你这熟练度可没少出来郊游吧”

楼垚腼腆的笑了笑“小时候总喜欢缠着阿兄和阿嫂带我一同出去，但他们不大理我，我就只好自己一个研究弄这些，久而久之自然也是会了的”

“原来如此，这样，阿垚，等我们成亲后，我们也时不时出来游游山可好，到时候你就负责做东西，我呢，就给你吹吹萧如何”

“好”

……

“昭君阿姊，我……我们打到了一只兔子”程少商一路欢快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何昭君听道后想去扶她，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几个人一起动手将兔毛拔了，就等着楼垚将其烤好。

何昭君看着程少商此时无忧无虑的笑容，看了其旁边的凌不疑说道“凌将军，我与你拾些柴火来”

凌不疑本是不愿，但程少商听见后就推着他道“快去，快去，等会柴火不够就烤不成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距离，何昭君确认没人能听到的距离后，开口说道“凌将军不要怪罪我多嘴，想来你也是清楚前世的发展趋势，这几日我瞧着嫋嫋对你格外的不同，你……你为何还不告知你的真实身份，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凌不疑听见重蹈覆辙这几个词后，眼神冰冷的看着何昭君“何娘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何昭君也是脸色不好的回道“多管闲事？凌将军我奉劝你若是没有处理好你的世仇最好还是不要招惹旁人为好”

凌不疑也像是被戳到痛处，阴险一笑回击道“哦，何娘子不也是没处理好你的仇人，去招惹楼垚吗？”

“你……”

何昭君气的想破口大骂，但理智制止了自己，只好心里默念三遍冷静后，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凌将军，我不管前世如何，但如今嫋嫋叫我声昭君阿姊，那我就得做起阿姊的样子，前世嫋嫋被你抛下后如何你也是知晓的”

凌不疑也知晓何昭君是关心程少商才特意与自己说这些，语气缓了缓说道“这一世我不会冲动抱仇，前世仇抱完了虽是痛快，可最终还是负了嫋嫋，等合适之日，我定会和嫋嫋说明白”

“凌将军心中有数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何昭君低低的问道“骅县一事可判定肖世子谋逆，陛下会如何处置”

“陛下宽宏大量，有意宣雍王前来京城”

“前世他兵败后，利用我大婚前去冯翊郡，我父兄放松警惕才让他钻了空子，前世陛下明知道他有谋逆的可能，为何没有蛛丝马迹通知我父兄”何昭君恨恨的问道。

“陛下不信雍王会反”

“呵，好一个不信，说到底，陛下还是对我父兄不信任罢了，毕竟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有可能反了世子，其意何为啊，陛下大抵会忌惮的吧”

凌不疑听后并不反驳，事实就是如此，帝王之心谁能知晓呢，前世越妃阿兄犯下的罪足可以砍头，可事实是轻拿轻放，若不是知晓会这样，前世自己也不会孤注一掷的要亲自取凌益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