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夺储

皇后在临终前与文帝有过约定，皇后拿着文帝成亲时给的白玉簪子，请求圣上废后。为的是保全自己的孩子不被欺辱，皇后深知她与圣上的成婚彼此都是不愿意的，奈何当时舅父的强烈施压。虽说成婚30余载，圣上待自己不薄，恭敬有礼，但是二人只有相敬如宾的感情。皇后觉得自己一直愧对越妃，便在临终前想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请求圣上废后，并且让她葬于家乡，自己的父母旁边。圣上听罢，心里也越发愧疚了。成婚以来，皇后谦和，对待全宫上下都是亲厚，与越妃相处也是友好，并没有争宠之意。圣上一开始不愿废后，但听到皇后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便也同意了。

在皇后故去后三日，文帝下旨，昭告天下。宣氏自请废后，葬于自己的家乡。前太子听闻，觉得不可置信。虽说自己的母后与父皇感情不似与越妃那般亲厚，但多年来也是有些感情在的。何故自己的父皇要如此绝情，母后废后是否有隐情。还来不及前太子细想，接下来的内容更让他气愤。先皇后遗旨，请圣上在三日后立越氏为后。前太子当下就站了起来，不顾朝堂之上，大声斥责自己的父皇：“父皇，母后还未下葬，你便如此，真是让母后寒了心，真是让儿臣寒了心。”

文帝念在皇后的面子上，并未与之计较，只是说道：“这是你母后的遗愿，你就听她的吧，往后在自己的封地里好好做你的王爷，莫要让你母后担心。”

前太子听罢甚觉可笑，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对自己的父皇充满了愤怒。一向亲厚的他，甚至于起了逆反之心。碍于今日皇后要下葬，并未多言。于是，随大军一同护送皇后回乡下葬。

嫋嫋与子晟祭奠完皇后，准备回府。在马车上，嫋嫋也对文帝的做法大为不解，言语中也多了一丝埋怨：“子晟，圣上怎可如此无情，就这么等不及，要立越妃为后了吗？”

“嫋嫋，你不知越妃、皇后与圣上的往事。早些年间，圣上起兵刚有成效，在一场战事中吃紧，就去乾安王府求助。乾安王见圣上一表人才，做事也颇有大将之风，便想着招为郎婿，但文修君看不起圣上。便让皇后嫁与圣上，但彼时的圣上已有越妃娘娘，越妃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圣上与她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很好。当下定是不愿的，但是为了天下百姓，越妃主动与圣上说，让圣上娶了皇后娘娘。为此，皇后娘娘一直都对他们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让他们俩分离。皇后娘娘本就是敦厚之人，此举也是为了成全。”子晟耐心地与嫋嫋讲述着前尘往事。

“子晟，我知你与他们三人关系都好，但自我进宫以来，唯有皇后嫋嫋待我如同亲生一般，我定是会为皇后多考虑的。刚才你可见前太子的言语有些激动，我怕他会惹出事端，子晟你要看着他，也算是为皇后娘娘。”嫋嫋忧心地说道。

“嫋嫋你放心，我会让阿飞阿起暗中跟前太子一起回家乡，如有异动，我们在想办法解决。”子晟安抚着嫋嫋。嫋嫋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想着，愿此事就这样过去，皇后娘娘能够真正安息。

前太子在安葬好皇后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封地。此时之前支持太子的左大人登门拜访，“太子，你是否觉得心中有怨气，如果你真的想为先皇后争一口气，便要重新夺回你的太子之位，以告慰先皇后在天之灵。”

在左大人的撺掇下，先太子竟然产生了夺储的想法。他暗中召集旧部，于自己的封地屯兵。阿起一看形势不对，便与阿飞商量，让阿飞先行回都城，告知少主公先太子的动向，自己留在此处，随机应变。

阿飞快马加鞭回到霍府，将封地屯兵之事告知子晟。子晟立于堂前，合上了双目 ，终究先太子还是走错了一步，听信他人谗言，便想要妄图夺位，当真是愚蠢至极。只可惜皇后娘娘到临终都在为这个儿子筹谋，但他却无法理解皇后娘娘的苦心。

子晟夜间将此事告知了嫋嫋，明日一早就要前往封地去处理此事，望先太子并未将事情进行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嫋嫋想要与子晟共同前行，但子晟希望嫋嫋可以在家，这样他也安心一些。于是嫋嫋让子晟穿好护心甲，随时都要记得自己是有新妇的人，是有孩儿的人，一定要平安归来。

此时先太子竟然等不及了，连夜将自己的亲信和封地内的所有将士集结起来，往都城方向去。待子晟赶到封地时，先太子已经离开一日有余。子晟心下不好，此处封地离都城不过百里，再有3个时辰，先太子便可抵达，纵使自己再快马加鞭都赶不及。于是子晟让阿飞赶快飞鸽传书于嫋嫋，让她进宫告知圣上，自己则尽快赶回都城。

嫋嫋得到子晟的传信后，来不及换衣服，便匆匆进宫。“圣上，妾身有事禀告。先太子受奸人蛊惑，正在带兵前往都城，子晟已经去拦截。望陛下看在先皇后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不要怪罪于先太子。”

文帝听到这一消息，险些要晕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在静默一会儿之后，终是摇摇头，这个儿子就是太听信他人的话，才会酿成如此大错。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先太子不会有事的。”文帝答应了嫋嫋，便让曹内侍护送嫋嫋回霍府。

先太子抵达都城后，本想小心行事，但是没想到大军刚到达城门口，竟发现城门大开，自己的父皇与三皇子，不，是现在的太子，立于城门前，正在等着他。先太子心下一动，来到父皇跟前，行礼之后，并要求父皇能够把太子之位还给自己，不然就要兵戎相见。此刻的文帝内心是疼痛的，怒其不争。

“不要开战，先太子三思，想想皇后娘娘，不要开战。”子晟风尘仆仆地赶来，看到眼下情形，知道嫋嫋已然将事情告知文帝，文帝不会对先太子如何的。

“儿啊，你看看你母后给你的书简吧，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做？”文帝将书简给予先太子，便在对面等着他。

“我的儿，母后知你是个宽厚的孩子，但是你的心太过细，做事也容易任人唯亲，你不适合做太子。你的心中自有一片广阔天地。母后自请废后就是为了保全你，你莫要怪你父皇。母后这一生都不能自己做主，如今也想自己做一回主，我要回到自己的家乡。望你今后一切都安好，母后便知足了。”先太子看完后，泪流满面，跪在了文帝的面前。这一场可笑的夺储之战就这么停止了，文帝并未怪罪先太子，将左大人问斩之后，便让先太子回了封地，安稳地度日，远离朝堂，一切都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