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起调

　　京城，马府。

　　马嘉祺坐在书房里清点今年商会预算，手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忽的，他停住了。马嘉祺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在丁程鑫离开马府后第七次敲错算盘了。

　　今天上午丁父急急忙忙来找丁程鑫，说家里有急事，让他回家一趟。原本马嘉祺也想去，无奈老丈人说自己不方便跟着，也就作罢，在书房里边敲算盘边等小狐狸回家。

　　可谁能想到，丁程鑫不在身边，他连算盘都无法好好敲了。

　　马嘉祺轻啧一声，正想出门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就急急忙忙跑进来了。

　　“阿祺！”

　　“阿程，你可算回来了。家里还好吧？饿吗？我去给你拿点花糕？”

　　“阿祺，我家的琴，”丁程鑫皱起秀气的眉毛，不满道，“都被砸了！”

　　“什么？！”马嘉祺瞳孔骤缩，“有没有人受伤？你，没遇到什么吧？”

　　“放心，我很好。家里人也都没出事。”丁程鑫稍稍舒展眉头，往马嘉祺怀里靠了靠，“定然是有人知道我学会了《界颂》，怕我误了他他们的事！”

　　马嘉祺心头一紧。

　　世人皆知，丁家有一件世代相传但从不外传的传家宝——《界颂》曲谱。此曲分为三段，奏首段，可吸引离奏曲者最近的一只飞禽；奏二段，可控制十步以内的飞禽走兽；奏末段，可操纵人体。

　　只因丁家首代人中，有人将此曲用在了战争中， 情报窃取极为便利，此人参与的战争无一败绩。从此，丁家《界颂》，传得天下人皆知。丁家人唯恐天下大乱，从第二代人开始就对外宣称《界颂》已经失传。但外界还是有些压不住的风言风语，丁家人也没太在意，放任自流了。

　　丁家人焚毁了《界颂》末段，世代私下将《界颂》首段和二段传给嫡亲后代，以备不时之需。家规中也明确规定，若丁家人将《界颂》不正当使用，家法处置。

　　“那，阿程，”马嘉祺宠溺地轻拍丁程鑫的背，道，“要不我去给你买几架？”

　　“不，”丁程鑫严肃起来，正视马嘉祺，“各家琴行估计都已经蹲人了。”

　　“不过，”丁程鑫狡黠地笑笑，指了指腰间那支玉笛，压低声音道，“他们可能不知道，我还会吹笛子。”

　　马嘉祺温柔地笑着：“那阿程吹一首来听听？”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丁程鑫拿出一卷小纸条递给马嘉祺，“我刚刚试着用笛子吹奏《界颂》首段，一只鸽子落我边上了，我看见它腿上绑了这个。”

　　马嘉祺微微皱眉，展开纸条，纸上是两列笔法苍劲的小字：“将军府后院走水，将军和军师被困。”

　　“怎么办啊？”丁程鑫担忧地问道。

　　“严浩翔毕竟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将军，且有贺峻霖在，他们大概率不会有事。”马嘉祺沉声道，“这飞禽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的，故意让你吸引过去，让我们知道消息。”

　　“那，那人会是谁呢？”

　　“不清楚。但对于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又或许，他给我们这个消息，只是为了让我们警惕起来。”

　　忽然，马嘉祺揉揉眉心，咬紧了后槽牙：“我知道了。”

　　“啊？”

　　“吴醴，杀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丁程鑫惊道。

　　“阿程，朝堂上的事你可能并不了解。”马嘉祺沉声道，“我跟嘉陵帝有利益交易，我跟他才能成为至交，马家和丁家在朝堂上才有了很大的势力。

　　“吴醴，在朝堂上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人。他阴险狡诈，暴戾残忍，朝中人尽皆知。嘉陵帝也因忌惮他的势力，以及没有合适的理由，没有处理他。那天，被我们戏耍，毒死的，不是他。”

　　“那是谁？”

　　“不知道。”马嘉祺闭了闭眼，“吴家死士众多，没人知道是哪一个。”

　　“严浩翔那边不必担心，耀文亚轩他们总在一块也不会有事，只是真源……”马嘉祺缓缓道，“有消息说张氏叫人跟真源说她在家遇袭，要真源赶回来。真源一个人，路上少不了被些有心之人陷害。如果给我们传信这人可靠的话，他必定会去救真源。”

　　“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吗？”

　　马嘉祺笑道：“委屈你一下，跟我一起去帮真源扫扫秽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