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血痕蓝绿色盲
*病娇什么的就应该发扬光大(喜)
*含一点点混沌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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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egan
「众人皆为罪人。」
1.
“悠奈平常肯定没少让你操心吧?”
面对渔绾突如其来的问题,困有些措不及防:“当姐姐的怎么能惯着弟弟呢,打就好了,你看悠奈现在多乖。”
打……吗。
渔绾突然想起,鹤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离皖姐姐了。
2.骤雨将至
离皖兄弟姐妹四个,只有鹤筱自从被抛弃后,一直是独自长大。
也许是幼时便缺少关怀,和鹤筱相认时,离皖近乎不敢相信,眼前这只满脸写着避世的猫,是以前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弟弟。
接下来的走向明明应该是:在好姐姐爱的感化下离家归来的弟弟融化了内心的坚冰,最后成为亲密而带些生涩的姐弟关系。
可惜在智商为0的离皖眼里,失散多年的血亲比不上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3.
从见到南湘的第一眼起,鹤筱就对这只和姐姐走得太近的母猫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以及一丝他不愿承认的嫉妒。
再次见到姐姐时,鹤筱正站在摘星崖上,高空的风总是很大,将他长长的毛发吹得如一面旗帜般猎猎飘拂。
这里不应该有第三者,望着成天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的两只母猫,鹤筱表面只是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迎着风的方向,甚至有点想作呕。
在嫉恨的驱使下,鹤筱做了第一件错事——对于想要踢开竞争者的鹤筱来说,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但对于渴望获得姐姐关爱的鹤筱来说,这着实大错特错。
他把南湘推下了悬崖。
他就是要实践出真理,哪怕这会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他就是要看看姐姐会怎么做。
鹤筱不相信在姐姐心里,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她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可铁一般的事实打倒了他心中尚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一定是姐姐的朋友太多了,他想,一定是他们一屁股赖在姐姐心里,把自己的位置挤走了。
只要一个一个把他们推出去……
姐姐的目光就可以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了吧。
4.
鹤筱的行为怪异起来。
他会突然发疯般地撞向树干,撞得毛发飞旋、鲜血淋漓。
他会站在深秋刺骨的溪水中,任凭薄冰划破侧腹,即使被冻得毛尖结上一层冰凌,被冻得几次晕死过去,也依旧乐此不疲。
他在用自戕的方式引起离皖的注意。
另一方面,鹤筱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大开杀戒,正陷在焦灼的矛盾中。他知道姐姐不喜欢这样。
可他单纯的姐姐不理解警报的含义,看到这般惨烈的景象只是瞪大惊恐的双眼连连后退,再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一次次的希望无不化为失望,直到最后的绝望。
鹤筱被离皖推搡着,来到那扇他曾最不愿选择的门前。
5.心魔
“姐姐,为什么那个人对我总是恶狠狠的?”刚被主人踹了一脚的鹤筱一路喵呜着躲到离皖身后,寻求庇护。
准确地说,是恶狠狠地对待他们全家。离皖其实也不太明白,但还是舔舔弟弟的前额,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
“妈妈说我们是不吉利的孩子,所以那个人不是故意的,他是害怕。”
“害怕……什么?”鹤筱睁大泪汪汪的双眼,茫然,仰头问道。
“也许是在害怕我们长大后祸害他吧?”离皖开始后悔对他说起这件事了,但这也是个很好的教育机会,“但他的做法是错误的。”
鹤筱是心思缜密的孩子,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这么做都是不对的吗?”
离皖笑了,苹果绿的眸子煜煜生辉:“是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一定不要用他对待你的方式对待别人哦。”
6.
血痕正和依月对峙着,双方身上都已挂彩,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依月伤势更重一些,站起来已经十分勉强,倒下只是时间问题;血痕也无心恋战,只想快速结束战斗。他眯起眼舔了舔唇,尾巴有力地甩了两下——这是即将扑击的信号——屈起后腿,蓄势待发……
他们都没注意到有猫此时就匍匐在附近的雪地中,纷扬的飞雪遮挡住他的身影,抹除了他的气味,影响了两人的判断。
血痕已经把依月扑倒在地,麻利地咬断了她的喉管,一旁的雪堆里却突然窜出一道身影,在血痕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对方还在犹豫,刚刚那一爪没有伤到血痕的眼睛,但也使他的面容迅速可怖起来。看清偷袭者的面貌后,血痕眼神一动——对方的面容太熟悉了,熟悉到那个名字已经要涌上舌尖脱口而出……
“离……”舌尖抵上上颚轻弹发出第一个音节,对方已经杀到眼前,没有对准喉管而是挥爪要剐出他的眼睛。血痕本能地抬爪抵挡,“离皖”又低头一口咬穿了他的腹部。
倒在血泊中的血痕似乎明白了什么,费劲地抬起头:“你……不是……”
“离皖”颔首,掩住血痕的口鼻,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7.
现场几乎没有破绽,鹤筱简单清理了凌乱的雪地,又滑出一道拖痕,不明所以的人一眼望去,只会以为是血痕杀死依月,自己也被重创,最后挣扎着死去。
在场的猫无不唏嘘感慨,只有离皖朝鹤筱投来怀疑的目光。
她知道鹤筱并不笨。选在雪天杀戮,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两只猫之间制造摩擦,然后在一旁静候佳音,最后趁实力稍强者战损一举将其拿下,只等雪花掩盖破绽,确实很像鹤筱的一贯思路。
被怀疑了啊,鹤筱看了离皖一眼,又低头兀自舔理前爪,心里猜测着姐姐接下来的行动。她会当众揭发吗?不不,她向来优柔寡断,可能还是会暗地来找他算账吧。
呵。鹤筱在心里冷笑一声,平时大摇大摆地无视自己,遇到这种事就第一个想到他了吗?
在这之前,哪怕离皖只找鹤筱谈那么一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早已酝酿好的计划。
——但现在不行了。
吊唁的猫已经陆续离开,鹤筱继续舔着爪垫,直到染上的铁锈味完全散去。
但这双爪子犯下的罪恶是洗不净的。
他现在恨透了离皖。如果不是她,鹤筱也不会违背之前的约定……
很可笑。
他本不至走到这步的。
是当初告诫他不可害人的姐姐逼迫他杀了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再也不能回头了。
8.
离皖果然来找他了。
鹤筱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东西比杀人更恐怖了,可面对面露不善的姐姐时,他还是不住地心怯。
鹤筱本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离皖气势汹汹的诘问,可与他别无二致的双生姐姐突然颓萎下来,眼里的怒火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迷惘。
离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她想大声质问鹤筱,想冲上前把他揍得头破血流,她完全可以这么做的,可话到嘴边却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声音也小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你怎么了?”她带着迷茫,像当年的鹤筱一样,一遍遍仰头问道,“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话里听不出情绪,没有哀,没有怒,没有恨,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迷惘。鹤筱本下定决心,要是姐姐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他一定会说,这就是你我当初的约定。
他想,他的语气一定是极冷的,像贝加尔湖常年不化的浮冰,若是离皖还想仗自己年龄稍长压他一头,他一定会不顾姐弟情面将她扑倒在血泊。可惜,迷惘有时比怒火更具有穿透力,鹤筱再次被负罪感紧紧揪住了心脏。
他构筑起的高墙刹那间就被姐姐杀得片甲不留。
一阵沉默。
离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姐姐说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故意的,对吧?”
9.
鹤筱已经记不清那天的细节了。
他只记得离皖最后朝他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故意的。”
可她为什么要加上“对吧”?
10.
鹤筱没再对离皖的朋友下过手。滚烫鲜血粘稠地从爪尖滑落的感觉……很不好。
像火舌灼烧。
11.
离皖死了。
关于她的死因,猫儿们众说纷纭,不过没几天他们就将离皖忘掉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森林里一只普通的小猫而已。
况且这只普通的小猫还谋害了她的合作伙伴。
鹤筱自然是知道的,被诬陷的感觉并不好,但对离皖来说,最要命的是朋友的猜疑和远离。她像一枚将要裂变的原子,内部的能量无从释放,最后只有砰一声炸裂,留下一个笑话。
他是了解姐姐的。鹤筱默默注视着黎明的长河,不用说,不知不觉散布在猫儿间的流言蜚语也是他的杰作,用一点点真话作为基础,加上许多言过其实的谎言。
他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12.
还是一个夜晚,月儿躲在云后,风儿屏息凝神,鹤筱伏在窝中假寐。
自开了杀戒以来,他的神经极度紧绷,以至于睡眠极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他惊醒。干脆去死算了吧——一连几天,这个念头都在他脑海中阴险地盘旋,甚至有一次他已经跑到河边,又猛然惊醒。
鹤筱疲惫地露出一个苦笑,他不是从里到外都在腐烂吗。
爪垫踩在厚厚的腐殖质上,听不出一点响动,但还是被鹤筱察觉到了。
他是谁?是偶然路过,还是蓄意要来杀了我?鹤筱继续闭着眼,漫无目的地猜测。
若有若无的沙沙声越来越近,随后,鹤筱感到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鹤筱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他竭力保持呼吸的平稳绵长,一动不动,想象着自己已经是一具不会做出任何动作的尸体。
他感到离皖在他面前站定,接着便没有了下文。
他用舌尖死死抵住上腭,不断向——他也不知道是向谁——哀求着。请触碰我吧——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离皖的感情只剩下恨意,可当离皖真的站在他面前时,鹤筱却疯狂地祈愿:触碰我吧!即使是你要咬断我的脖子,请让我再次感受到你的温度吧……
但离皖没有咬断他的脖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半晌,他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叹息,几乎和他勉力克制的呼吸声搅到一起。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听见之前的沙沙声——越来越远。
鹤筱慢慢蜷缩起来,冷汗涔涔,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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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我怎么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