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哭声回旋,温热的泪水滴在阮陌白的手背上异常的灼热,躺在棺板上的人儿眼睫微微颤抖着。
正准备上前安慰阮子奕的阮云钦却察她脸色逐渐恢复,苍白如雪的手指也因阮子奕的哭诉触动般的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心中一喜,阮云钦也顾不上靠坐在踏板上目光涣散满脸斑驳泪痕还沉浸在悲痛中的阮子奕,直接走到阮子奕身边弯腰一把将棺板上的阮陌白抱起,直到将她安稳的安置在床榻上才回头看向呆呆的阮子奕,轻叹一声。
阮云钦“成了,省着点眼泪。”
闻声阮子奕猛然起身跑到床边看着床榻上的阮陌白,见她脸色逐渐红润一时之间既不知是该高兴的笑,还是激动的哭,一张白暂的小脸又哭又笑极为诡异。
阮子奕“二叔,成了,真的成了。”
阮云钦应着点了点头,阮子奕的哭诉让她有所触动恢复了气息,可这却是远远不够。
外界之力终究只是外界之力,真正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是死者想活着的执念,若死者不想活,那便是一具会喘气的活死人。
可阮云钦与阮陌白至死也不曾相遇,而关于阮陌白的事这些年多数是从阮子奕的悔意中得知,要不就是从旁处道听途说而来,众说纷纭真真假假又有几分。
想着阮云钦不禁沉默了,不敢去看阮子奕那双充满期望的双目,垂眫沉声道。
阮云钦“子奕,重生术虽成了但……”
话未落阮子奕猛的站起抓住阮云钦的双臂有些激动道,
阮子奕“但什么?”
阮云钦“但若陌白不愿醒来,此术便无用。”
阮子奕摇着头笑的有些勉强。
阮子奕“不会的,阿姐既然都愿意活着为何不愿醒来。”
为何?阮云钦也想知道,可他从旁处听到的无非是她身为温氏私生女为虎作伥残害仙门,从阮子奕口中听来的皆是她为母为弟能活着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可一桩桩一件件皆与她自己无关,她这一生似乎都在为别人活着,没有选择。
或者一生太苦她不愿面对。
或许这一生她从来都不曾活成自己想要活的样子,她不愿再继续。
又或许在她的心里有太多难以道出口的委屈,无颜面对的人,所以她不愿醒来。
阮云钦“或许还有一种方法可一试。”
话落顿了顿,慎重一字一字道。
阮云钦“忘-却-前-尘,重-新-开-始。”
话落阮云钦与阮子奕相视而望,末了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阮陌白悠悠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光正透过窗缝映在她那白暂的脸上,渐起的暖意让她有种陌生感,她想抬手遮住那有些刺眼的光却发现身有千斤重,浑身僵的连一直手指都无法抬起。
这种感觉就像她已经很久不曾活动一般。
她缓了缓磨蹭着一点一点靠坐在床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在她的记忆里……
记忆里……
她甩了甩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不待她细想便消散无影。
她微抬眼眫再次打量这四周,周围的一切都非常的陌生,她没有一丝熟悉感。
这时站在门外的阮云钦看着一直在门口看着屋里眼眶泛红的阮子奕道。
阮云钦“不进去吗?”
阮子奕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伸手将快要滴落的眼泪擦掉微哽道。
阮子奕“我……我……怕阿姐不愿见我。”
阮云钦摇了摇头道。
阮云钦“不会的,如今的她如初生的婴孩一般。在她的记忆里舍去那些她不愿想的不愿忆的,不过垂髫之年。”
闻言阮子奕看向阮云钦半天道不出一语,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坚决的推开房门,嘴角微扬声音却不禁有些发颤道。
阮子奕“阿姐~”
床榻上的阮陌白闻声望去,有一瞬间的微愣而后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哑在喉中。
阮子奕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他试探道。
阮子奕“阿姐,你终于醒了,怎得淋了一场雨便烧晕,昏睡了好些年。”
阮陌白闻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好半晌,只是觉的眼前的男子很是熟悉,最后豁然开朗,因为如今的阮子奕与5岁那年相差无几。
她比划着,指了指嗓子然后摆了摆手,又拍了拍胸前朝阮子奕笑了笑,伸手拿起阮子奕的手放在额头上。
似乎在告诉阮子奕,她现在嗓子还不能说话,她很好,已经不难受了。不要太担心她。
看着眼前的阮陌白,阮子奕又红了眼眶。
而门外的阮云钦隔着窗户看着屋里的两人,嘴角微勾,他也算了了答应阮云瑶的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