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外?
怎么忽然就要离开了?
楚漠慌了,连忙摇头:“我不去。”
楚涟看着他,劝道:“这件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仓皇下定论,毕竟是影响你一生的大事,再说,我们又不是现在就走,不急。”
看着楚涟回去和莫玖报告结果,楚漠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没好好学习。
他真的不想走,十年前在医院里陪了江书眠半个多月,也是楚涟工作上忽然被调走,所以不得不分开,甚至走的时候江书眠还没苏醒。
太憋屈了。
父母尊重他的意见,他可以不走,但是屏幕上白底黑字的“不谈”仿佛在嘲讽他一切都是白费。
他可以为了爱情丢掉学业,但是如果到头来爱情学业两手空空呢?
曾经他觉得,输了自己在意的人,赢了一切又如何,可是现在他迟疑了。
江书眠很优秀,他的数学头脑足以让他在这个社会立足,而自己呢?除了皮囊好看点基本一无是处。
连五岁的阮可都叫他楚憨憨。
纠结了好一会,楚漠还是不想离开。
都是十七岁左右的年龄,最不习惯的便是分别。无奈天不顺遂,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促成了一场场的别离。
隐去这件心事,楚漠接着调侃江书眠。
有了楚漠的骚扰,江书眠整趟海玄宫之旅都很繁忙以及快乐。
聂柠浅拉着男朋友买饮料,剩下两人在门口等她们。
高轩蒺一路注意着江书眠,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他:“你刚刚……是在和谁聊天啊?这么开心。”
江书眠收回笑容,对高轩蒺的问题一笔带过:“一个朋友。”
“……哦。”高轩蒺推了推眼镜,低下头闭嘴看手机。
天边染上橘黄,晚霞为其缀上霓裳,渐渐黑了天。
今天玩得很尽兴,晚饭大家决定回家吃,于是四人在分岔口道别,两个女孩结伴回家,男孩们则各回各家。
江书眠混了一身烟火气上楼回家,先点了外卖,接着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外卖刚好到了。
然而外卖送到的不止是晚餐,还有附赠品——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无辜地拉着行李箱的阮可。
江书眠:“……草。”
这是准备常驻他家吗?
阮可抬起头,眨巴着大眼:“大神,晚上好呀。”
江书眠靠在门边,拎着外卖,不准备签收这个附赠品。
一大一小对视了好一会,江书眠最先败下阵来。他错开身:“先进来。”
阮可:“好的。”然后哼哧哼哧拉着行李箱进了门。
“要换鞋吗?”阮可问江书眠。
江书眠现在有点头疼,把外卖放到餐桌上开始处理附赠品:“不用,我现在没有你穿的拖鞋。”
阮可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无比乖巧。
江书眠蹲下来和她平视,问:“怎么来的?”
阮可眼里已没了初见的傲慢,只剩崇拜和孩子气,她规规矩矩地答:“我想来找你学棋,所以求着楚憨憨问你家的地址,然后打车来的。”
江书眠头突突的:“家里人知道吗?”
阮可:“爸爸妈妈在外面工作,平时不回来,奶奶知道。”
“奶奶允许你大晚上一个人跑来找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江书眠皱眉,要么是这奶奶不负责,要么是阮可在撒谎,总之阮可不该来找他。
阮可委屈地说:”我奶奶生病了,她动不了。“
”生病了?“江书眠一愣。
阮可点头:”嗯,医生说是渐冻症。“
听到这,江书眠的心陷入谷底:“你们家没有其他人了?”他不信父母会放着一个患有渐冻症的老人和五岁的小女孩在家里不管不顾。
阮可答:“嗯……还有小娟阿姨。她是我妈妈招来的保姆,但是今天她哭着和我说她儿子发烧了,想回去看看。所以我就让她回去了。”
江书眠听到这,也是明白了。但是这和偷溜出来没什么区别,他掏出手机:“给你那个小娟阿姨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
“不要。”阮可拒绝,她好不容易才来的,不能就这样轻易回去。
江书眠不会哄小孩,只是强硬地说:“回去。”
阮可瘪瘪嘴:“我又不干嘛,就想知道你怎么下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我这辈子死磕下棋这一门,你就当收个徒弟不好吗?”再说几句好像就能掉眼泪了。
江书眠看了她良久,起身走向餐桌:“吃晚饭了吗?”
阮可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哭腔:“没有,我可以吃一点你的吗?”
“你吃吧。”江书眠把外卖拆开,拿碗装好递给她——是一碗打卤面。
阮可松开攥着行李把手的手,把鞋脱下,光着脚丫跑过去;”谢谢大神。“
江书眠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轻啧一声,又订了一碗。
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江书眠拿毛巾擦了擦,坐在餐椅上给楚漠发消息。
【奶糖】阮可在我这里。
【CM】?!她来找你了?
【奶糖】嗯,你和她家里人说下。
【CM】好,我明天来找你。
【奶糖】嗯。
【CM】晚安~
【奶糖】晚安。
江书眠抬起头,看着滑稽的拿着筷子的小女孩,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