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把昨晚孙朔交给自己的金鸾刀插入了对方的胸口,鲜血浸染了衣袍,很快就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他看到快要完全插入孙朔胸口的刀锋,感觉刀是插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很痛很痛……
赵高“不用难过。他对大公子太过于惦记了,甚至比对您这个做主子的还惦记。其实没有真正的忠诚,也没有真正的公平。不背叛,其实就是铜权衡一边的铜权还不够重。”
赵高平淡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胡亥默然,明明孙朔是背叛者,却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呢?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缘故吗?
他看到孙朔拼命地直起身子,朝自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的温柔,伸出了手……
胡亥故作镇定,高声唤了内侍进来,然后随手指了一个人便道:
秦二世胡亥“汝,从今以后就叫孙朔了。记得,这是本公子赐给汝的名字!”
那人惶恐地跪下谢恩,孙朔却听着很欣慰,虽然他就要死了,可是他的名字会永远陪着他的小公子。
胡亥很暴躁,他头一次亲手杀人,杀的却是他身边很重要的一个人。明明这人死有余辜,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呢?胡亥看着面前的人站直了身体,他此时才发现,孙朔的身高居然比他高了好多,但他一直都是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服侍着他,从未真正地挺直自己的身躯。
胡亥仰着头看着他,就像是从未见过他一样地看着他。然后就看着他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赵高“吾很想看看,失了铜权的铜衡,还能不能权衡出物事来。”
那个毫无起伏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赵高“这是汝的东西,拿好了,千万别再掉了。”
…………
胡亥意识到,刚刚是自己太过沉思了,才会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他甩了甩头,看向了旁边。另外旁边的小内侍手中的托盘之中还放着通天冠,和只有帝王才能佩戴的五彩绶,黄地骨、白羽、青绛缘、五采、四百首……还有秦始皇的随身佩剑,长七尺的太阿之剑。
胡亥尚且是头一次身上被挂着这么多东西,一开始还比较新奇,被折腾到现在就只剩下厌烦和劳累了。
秦二世胡亥“如此足矣。”
胡亥瞥了一眼墙角的青铜漏壶,不耐烦地催促道。他也要去骊山为父皇送葬,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
而躲在衣柜里窥视的沈小凡,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艳到了。这是在干嘛?搞的这么富丽堂皇,不会是要登基吧?最好别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不然自己这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内侍们纷纷加快了速度,但他们都是第一次服侍穿戴皇帝服饰,这样一着急反而更加手忙脚乱。
赵高“不须如此,汝无须去了。”
一个身穿五彩鱼鳞绢深衣的男子信步而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听起来好似无害,但胡亥身周的内侍们早就熟知其暴虐,捧着托盘的小内侍不禁都颤抖起来,其上的饰品配饰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