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早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古月娜才从睡梦中醒来。她抬起抱着唐舞麟的手臂，揉了揉难以睁开的眼睛。看见目前自己丈夫英俊的脸蛋，一头黑发令她想起昨晚毫无预兆的梦。

　　昨晚那场梦，是怎么回事？

　　她只能说，她看不起人物的具体容貌，不知道都是什么人。却总觉得这些人她都认识，总觉得这不是梦，是真实经历。

　　唐舞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怀里妻子在看着自己神游，不知道想的什么这么入迷，竟然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唐舞麟嗓音因为刚睡醒而低哑：“发什么呆呢？”

　　手上动作不停，从腰逐渐抚摸上古月娜光滑的脸蛋。

　　她回过神来，往唐舞麟怀里凑近几分，用脸蹭了蹭他结实的胸膛。唐舞麟熟练地揽着她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令两人紧密贴合，下巴搁放在她头顶上。

　　“唔，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模糊又清晰。模糊是因为看不清人脸和很多细节。清晰是因为我只能感受到其中一人的情绪。真奇怪，头一回做这种梦。”

　　“是么，能和我说说？”

　　“……好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

　　“那就等你理清楚再说吧，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嗯？”唐舞麟看了眼时间，手臂再次收紧。其实他昨晚睡眠质量很好，这只是他想和老婆多待会罢了，他知道古月娜再次出现是因为帝天，下了床就要去忙了。

　　古月娜也不抬头看他，反而抬起抱着他腰的一条手臂，在他脑袋上揉了几把又回到原位，笑出声来，“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睡吧宝贝。”

　　“……嗯。”古月娜看不清的是，唐舞麟那红得滴血似的耳朵。

　　两人很快就又睡着了，然而令古月娜没想到的是，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似乎与上次有很大关联。

　　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一个画面，还能清楚听到对话。

　　·

　　是在校园里，人人都穿着绿色校服，除了一些看起来年龄大的人。但是那校服真的有够丑的，她想。是黑发少年少女，只见少年在校门口等待着。少女从一辆车上下来。少年瞧见少女，高兴迎上，见少女从后备箱拿出大盒子，打开一看才知道是食物。

　　他们是在附近花圃石台是就的餐。少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认食材。

　　少女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吃，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少年每吃空一个盘子，少女就拿上来新的食物。

　　少年问：“你从哪买的？真是破费了。”

　　少女答：“我做的，学了好几天，好像味道一般。”

　　……

　　少年最后没有说谢，帮忙收拾东西，朝她招了招手，“走吧。”

　　两人在校园静谧中并肩而行。少年似乎突然明悟了什么。

　　感受到少年灼热的目光，少女问道：“看什么？”

　　“看你啊！”

　　“我又不美，有什么可看的？”

　　少年毫不犹豫道：“美的。”

　　而少女却略微低下了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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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古月娜觉得，这梦很真实。她不傻，隐约猜到少年少女的心思。可是，那看似青春懵懂的一对人儿，又处处展现出老夫老妻的相处。

　　这什么跟什么啊？古月娜不解，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情侣吗？

　　她又想起上次的梦。

　　那……黑发少年和银发少女又是怎么回事？脚踏两条船？

　　不解……不解……还是我宝贝好，只爱我……应该吧？对啊！他之前就是混酒吧里，我当初没细问！

　　这一想，顿时火气就来了。古月娜睁开眼，发现还是睡前那个姿势，立马挣脱出来。唐舞麟就被她弄醒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古月娜就用她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拷问他：“宝贝儿，在我之前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吗？”

　　被她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仿佛内心一切都被她窥见。

　　唐舞麟怕怕，着急解释：“真的没有！我、我以我金龙王血脉起誓，在你之前没有任何女人！今后也只爱古月娜一人，为她而活！”

　　古月娜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唐舞麟会这么做，不禁心一暖。虽然，通过唐舞麟身上的鳞片，她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她褪去冰冷，笑得很甜。一手轻轻抚摸唐舞麟的脸颊，声音柔柔道：“舞麟，说你爱我。”

　　唐舞麟一怔，这话，他听过的！这话，以及古月娜的神态，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悲伤。他很快就红了眼，身子没忍住颤抖起来，不可控地将古月娜紧紧抱住。

　　古月娜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却被唐舞麟一句怒吼憋回去。

　　“我爱你！”他再一次，用尽全力在怒吼着。声音响彻整座唐宅。

　　随之而来的是唐舞麟的泪水，他已经埋首在她颈间，泪水滴落在她脖子，滑至床单。

　　“古月，我爱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声音带着哭腔，声线都跟着颤抖，越哭越猛。

　　古月娜再一次没想到，她只不过想听他表明爱意，没想到她一句话他反应这么大。

　　今天才刚开始，她已经不知道“没想到”多少回了。

　　古月娜拍拍他后背给他顺气，温柔哄着：“我也爱你呀，不哭不哭，乖宝贝儿，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了，所以绝对不可能丢下你。舞麟宝贝儿听到了吗？”

　　“……听到了”唐舞麟哭声渐渐小了，身体不颤得那么厉害了，奶奶的嗓音回答她。

　　唐舞麟终于舍得离开她的脖子，与她平视。这一看古月娜才发现，他整张脸都哭红了，大眼睛不仅泪汪汪的，还非常红。

　　这哪还有唐门门主、上帝之眼心腹的形象？

　　同时，古月娜开始怀疑，唐舞麟这番举动明显不是演的，如果真的是这么深情专一的一个人，不可能会沉迷于泡酒吧，和女人传绯闻。而且他也承认没有其他女人。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唐舞麟肯定有瞒着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