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飞飞怔怔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他的愠色为何而起，自己都已经这般好说话了，还想她怎样？顿时面露不悦，她欲转身离去，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只见他眼中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然的火苗在跳动，她还在惊讶，身体却被他拉进怀中，霸道而温热的双唇覆上她的嘴唇，她伸手去推他，却被箍得更紧，紧接着更是铺天盖地的吻，辗转吸取她唇齿间的甘甜，渐渐地她无从抵抗，只能无措的闭上双眼，身体越来越热……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最终还是输给了你

翌日 白飞飞醒来，另一侧空荡荡，只感到全身累得不行。桌子上摆放着两叠小菜还有碗煮好的碧梗米粥，冒着热气。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笼住肩头，肌肤像三月粉桃白里透红，还没扣完旗袍盘扣，往下瞧，脖颈和锁骨，好几处斑驳印记，刺眼而暧昧。台上的瓶瓶罐罐是他时不时送给自己的舶来品，一看就很贵重，飞飞知道他对自己也是花了心思的，只是素日不爱浓妆，顶多就是用点唇膏。但此刻却庆幸他平日送自己的这些东西，否则今天还真没有办法出门了。她拿出一个粉扑细致的按压起来，直到在镜中反复确认没有痕迹后，才满意的扣上盘扣。用过早膳，小婵来报说是绸缎庄的师傅上门要给她量尺寸定做衣裳，她正准备说自己不缺衣服的时候，小婵说了句，是姑爷早上出门时特意吩咐的。她猛的想起昨晚身上的那件旗袍是不能再穿了，半拉半扯间，早就被他扯得不像样了。想起这些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心里默默的嘟囔起来。

之后的几天依旧不见他的身影，而城中却一下子戒备森严。直觉告诉她，必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而陆言的出现，让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她故作淡然道“陆副官，你不是跟督军去前线了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陆言没有直视她，只是垂目。

他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了她的，不如把能说的照实而说

“近日乾鲁来犯，督军怕他们偷袭阳城，故派我来保护夫人，不过夫人勿须担心，督军已安排好一切，阳城很安全的”

白飞飞没有立即接他的话，脑中迅速冥想，她曾听哥哥提过，乾鲁联姻后是如虎添翼，可这两个督军司令一个疑心颇重，一个精明算计，表面和和气气实则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阳城地形易守难攻，加上岳军兵力，他们怎会突然来犯？可陆言看着也不像是在骗她，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脑中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府中传的那些流言，而后又了了无音，她觉得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又展起那应酬式的笑容，试探温言道

“有你们在，我自是不担心，只是听闻督军要迎冯小姐进门，相信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可你也知道督军最近很少回来，有些话我也来不及问他，不知陆副官能否带问一句，督军何时迎冯小姐进门，我好提前做准备”

陆言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倒不知如何回答。

“看来陆副官是不方便，无碍，我下次当面问他便可”说完转身就走。那纤细的背影让人心疼。他答应过督军不能说冯小姐的事情，可他突然担心她会伤心。

“夫人，无论如何……督军他是不会迎冯小姐进门的，你要相信他”

白飞飞骤然止步，虽寥寥几句，却也证实了她的有些猜想。如果之前的流言是假的，陆言的回答应该是直接否定，可他这番言论，言外之意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她知道以沈浪那样的人是不会喜欢冯小姐那种性格的女子，只是利弊衡量下，他是不介意纳她进门的，所以这是现在是因为自己吗？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立马去确认，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谢谢” 便抬脚离开。

陆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他是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对你，我本不需要出现在这里的，可他不允许你有一点点的危险，一点点都不行……

白飞飞带小婵来到书房，这里本是有卫兵把守的，可来人一看是督军夫人也不敢多做阻拦。推开门进去，他的书桌收拾得很整齐，桌面一片整洁，并没有乱放的文件，现下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毅然拉开抽屉，着急的翻找起来，直到一封文件宗卷印入她的眼帘，她迅速的打开那封宗卷，草草的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了丝慌张，她顺势抵靠在书桌上，很快便镇静下来。

“小婵，快给我哥挂个电话”

她正准备将卷宗放回抽屉的时候，却见那抽屉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暗格，先前还没有，可能是刚才抵靠书桌时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弹出来的。那暗格里放着些钢笔勋章以及一张旧照片，她下意识的一瞥，照片上一对夫妇，男子站姿挺拔，正气禀然。女子端庄优雅、温婉大方，而在他们中间一位白衣少年眉宇舒畅，爽朗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她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原来他也有笑得这么好看的时候。印象中，他好像只会浅浅的微微一笑，而那笑容下总隐藏着一丝孤寂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