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临别之时,蓝毓书及时赶到,笑眯眯地叫着人,李迟煦和温素凝应承下来。
李挽歌别过头去,也不去看他,只是看向李迟煦和温素凝,道。
李珺(字挽歌)“父亲,要不……”
李迟煦“不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迟煦就打断了她,直接给予了她否定的答案,打消了她的想法。
李挽歌不解地蹙起眉头来,道。
李珺(字挽歌)“父亲,我也是李氏的人!”
如果温氏要来,她也是要同李氏共进退的,哪怕就此一役牺牲性命,她亦无惧无悔。
生为李氏人,死为李氏女,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但是李迟煦却始终不同意,斩钉截铁地道。
李迟煦“你想都不要想,要是听学考试不通过,就永远不要回陇西了!”
李迟煦如何不知道李挽歌的想法,可是关于这场战争,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取胜,毕竟那可是仙门百家之首的岐山温氏,温若寒位居仙督之位多年,自从他的夫人安氏逝世后,怕是就准备对付李氏了。
当然,李氏也早就在此间的二十年里准备良久,但多年来经过族中长老的观察,只凭李氏一族的战斗力怕是不能抵抗温氏的,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至于其他人,是谁,又有谁会帮助,李迟煦心里面大抵有了人选,再加之蓝毓书同他说的事情,李迟煦更是心中有了底。
就算重蹈覆辙,就算他李迟煦惨败,他们陇西李氏还有翻盘再来的机会,此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带着李珏了,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挽歌还是要留在姑苏听学的。
有她在,亦或者是李氏还有一个人在,陇西李氏便不灭。
李挽歌憋着一股气,把头撇到一旁,很是倔强,又仿佛是打定主意要怎么样怎么样,却忽略了李迟煦满是怜爱的目光。
他的这个女儿,本就是想着姑娘家娇纵一些也无妨,反正天大的事情都有他和她的兄弟给她撑着,可是从蓝毓书的口中却得知她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天地的,很是心疼。
如何会有,如何报仇,又是如何得以流照君之号,李迟煦太清楚这世间对女子的残忍了,必然经历坎坷,而他这个父亲却不在,没法护着她的。
李挽歌攥紧了衣袖,本来刚下学和李珏说话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想法,只是一见到蓝毓书,她就恍然想起这件十分要紧的事情,只是还是不被允准。
听学通过可有可无,可是家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李迟煦如何会不知道李挽歌的小心思,不过他早有准备,看向蓝毓书,道。
李迟煦“有劳你了。”
蓝毓书明白李迟煦的意思,定不会让他的母亲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回道。
蓝霁(字毓书)“外祖父放心,毓书定不负所托。”
李挽歌有些诧异地看着蓝毓书,很是不解这两个人是在说什么呢,怎么就有劳了、不负所托了?
父亲这是托蓝霁做了什么吗?
温素凝轻柔地为李挽歌抚了抚她的发丝,道。
温素凝“别多想了挽歌,好好听学,等一个月后就通过考试就可以回家了。”
李挽歌垂下眸子来,俏丽的小脸上面尽是委屈,轻声唤道。
李珺(字挽歌)“母亲……”
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去青楼之外,李挽歌哪里被父亲这般严苛要求过,不免很是委屈无辜。
也不光于此,她更担心在李温两家开战后,温素凝又该何去何从?
她是温氏女,也是李氏妇,选择哪个都会引起非议的。
温素凝只是笑笑,像平常一样那样温柔地看着她,仿佛是在告诉着她不要害怕一样。
随后,他们就这样御剑离开,消失在视线之中,只有李挽歌和蓝毓书留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外,一阵无声。
李挽歌攥紧了衣衫,心里执拗地道:“一个月,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