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孤弱

但是，这些都不是蓝毓书想说的，往事流转，他缓缓收回思绪，随后继续道。

蓝霁（字毓书）“在我出生之前，也就是我母亲十四岁的时候，于姑苏听学未完便回家守孝，原因是岐山温氏温若寒率领傀儡大军前往陇西杀伤抢掠，杀了我的外祖父、外祖母、大舅父以及诸位李氏长老，留下李氏一门孤弱无依无靠，唯有清晗夫人和李冀幸存。”

蓝霁（字毓书）“而我的母亲与其弟李珏撑死了了整个陇西李氏，三年卧薪尝胆，而后率先举起伐温的大旗，后世称之为射日之征。”

一句又一句砸在李挽歌的心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毓书，眉头一皱，有些微微动摇，但却是都不曾去看谁就开口斥道。

李珺（字挽歌）“蓝霁，你说什么呢？”

她看着蓝毓书那张严肃的脸色不似说谎，更何况姑苏蓝氏的弟子不被允许说谎，李挽歌对他们姑苏蓝氏弟子都是非常信任的，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明白过来之后并没有怀疑，反而更多的是信服。

可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不止是她一个人，在场的人还有别人，有她的父亲、母亲、阿兄和阿珏，而这四个人中在蓝毓书的话中就死了三个人，在他的过往之中只有阿珏活着，和她共克维艰。

故而，她也不敢去看父亲和母亲的脸色，想都没想就开口斥责了蓝毓书。毕竟，他说的话都是一些十分敏感的问题，有些让她十分疑惑的事情在她的心中也在那一刻破土而出。

比如，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母亲归宁？

比如，她从未见过她名义上与她最为亲近的舅舅温若寒。

再比如，为什么父亲他们一见到枭鸟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不仅仅是父亲，还是母亲。

最后，还有母亲她为何在诞下她之后就闭门于佛堂，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

也就是在这两年李挽歌才发现自己母亲的一些事情，那就是她母亲的身上是没有金丹的，不，不能说是没有金丹，而是被刨过金丹，但后来好好将养过，那也是倾尽家族中的天杰地灵，唯有百年底蕴的世家方有的灵丹妙药才行。

李挽歌越想越感觉蓝毓书说的是真的，瞬间浑身冰冷，依旧是无法相信。

在场之人听到蓝毓书的话皆是脸色大变，却也是怎么都压制不住心中的震撼，忍不住去想一个问题。

这，会是真的吗？

李迟煦“挽歌，你住口。”

李迟煦见蓝毓书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惨烈，眸子里有些黯然，心中却是苦笑不得。

果然，这一天终将到来。

温若寒向来睚眦必报，李迟煦是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他能这样地决绝，不过也幸好没有斩草除根，只是一门孤弱，李珺和李珏又才多大，如何撑得起李氏？

只不过，虽然知道如此，李迟煦还是出声制止了还要说话的李挽歌。

温素凝的脸色却是“唰”地一下就变白了，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扎入血肉之中致其模糊而不自知，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恢复平静，心中却仍然是十分沉重的。

因为她和李迟煦一样，都清楚蓝毓书口中的那一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