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旧事

轻缓的女声伴着声声琴音从身后传来，令两人心里一惊，猛地转过身来。

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的一名头戴抹额，身着一袭蓝衣的女子正缓步走到古琴边坐下。

蓝忘机撩开衣摆，神色敬重地跪下:“姑苏蓝氏后学，蓝湛，拜见蓝翼前辈。”

魏无羡也被抹额拉着跪在地上，听到蓝忘机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就是姑苏蓝氏那个唯一的女家主，创立弦杀术的那个……蓝翼！”

蓝忘机听到魏无羡直呼先祖名讳，扭头瞪了他一眼。

魏无羡瞬间反应过来，连忙俯身行礼:“姑苏蓝氏后学魏婴，拜见前辈！”

蓝翼朝着两人微微一笑，伸手将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兔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

两人也站起身来，魏无羡道:“前辈，原来这些戴着抹额的小白兔是您养的呀……”

“这兔子本来是我养在寒潭洞中作伴儿的，这些年我灵力渐弱，它们贪玩，经常跑了出去。”

蓝忘机道:“前辈，传闻您仙去多年，为何……”

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但蓝翼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魏无羡想起了之前他们在洞中听到的声音，推测道:“一定是与阴铁有关吧！”

蓝翼停了手中的动作，轻叹一声:“这件事，是我这辈子，所犯最大的错误。而我为此，也付出了用毕生灵力压制阴铁的代价。”

她伸出手，微微蓝光中，一块黑色物体渐渐显现出来，漂浮于空中，但似是不太完整。

那黑色物体想来应该就是前辈口中的阴铁了。

魏无羡问:“前辈，这阴铁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刚才的那些喊杀声……究竟来自何处？”

“如今封禁纹法力日渐消散，我的灵识也越来越弱，你们又来了，这难道就是天意……”

“前辈……”

“几百年前，这块阴铁还不是碎片……”蓝翼缓缓回忆道。

几百年前，夷陵乱葬岗还是一座仙山，而薛重亥是当年法力最强的国师，可他却用阴铁吸纳怨气，以活人为牲，还控制着一只上古妖兽屠戮玄武，大肆屠戮仙门众派，一时间生灵涂炭，终于难以收拾。

所以，五大世家就联合起来杀了薛重亥，而夷陵仙山也变成了乱葬荒地。

而更为可怕的是，阴铁本就有灵性，因为摄入太多活人灵识而怨气难消。五大家族为了镇压阴铁，便将其裂成碎片，置于四方灵脉充沛之处。

为防止重蹈覆辙，五大世家还协定，再也不对后世提起阴铁之事。

当年她也是自己力求创新之道，与挚友抱山散人聊天时得知阴铁一事，便回去翻阅蓝氏典籍，终于发现有一块阴铁碎片就封印在蓝氏的寒潭洞里。

“所以前辈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这一枚阴铁碎片？”

蓝忘机有些不解:“阴铁无法度化，前辈又为何想找到它？”

蓝翼轻叹道:“我当年所想如魏公子一样，当年我年轻气盛，又怎会听取他人所言？”言语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蓝忘机道:“只怕度化不成，反被操控。”

“抱山当年也是如此告诫我的，但我一生一向我行我素，做事只求无愧于心，我当时一心只想着力排众议，将蓝氏绝学发扬光大，便不顾她的劝阻，私自来到禁地。想不到……这件事我终究还是错了……”

魏无羡忍不住问:“之后呢？抱山前辈可知道此事？”

那天晚上，抱山散人前来阻拦，两人发生争执，最后还是让蓝翼解了封印。

“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猜到了……”

她却被阴铁反噬，只能用自己的灵识将阴铁封印起来，不过，她这一生也无法离开寒潭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