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涩哒咩
*你我皆是恶魔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就觉得外界并没有那么恐怖了。男子停止了脚步，这个被冻结住的世界仿佛是一个牢笼，力量来自身后的男子。
“跑够了吗。”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意，男孩扭头看见那个俊美如同神明的男人。他微沉着雪白的睫毛，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镀了一层冷冷的光。
“约瑟夫先生……”男子称呼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他怕地后退了几步，随后整个人就僵硬在了原地。他面露恐惧地看向那个定格住自己的罪魁祸首，极力想要挣脱时间的束缚。
面对这个逃犯，约瑟夫并没有要杀掉他的念头，而是朝他伸出了手，轻声道:“和我回去。”伊索的心里更是害怕，他明白这个男人斯文的外表下有一颗腐烂的心脏，对，约瑟夫偏执且疯狂。
若他拒绝，肯定会被他强制带回去囚禁，如果就这么乖乖回去了……他的下场一定和那些被困在照片里面的人无差吧。男人慢条斯理地脱下白色的手套，白皙的手指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伊索忽然感觉身体的重量回来了，他明白这是男人在给他选择的机会。伊索还想要逃跑，当他扭头刚迈开步子的时候，繁华的世界让他愣住了。
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伊索再也想不到自己以后可以去做什么。他失神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逃跑的时间。
约瑟夫嗤笑一声，几步就来到了伊索的身后。这个优雅的贵族温柔地搂过伊索，附在他耳边道:“你已经跑不掉了。”
〔1〕
从孤儿院离开凭借的就是一封领养协议，它让伊索•卡尔重新拥有了一个父亲。养父是个脾气古怪的入殓师，虽说供他吃穿却也不和他亲近。
成日里和尸体打交道，和沉默寡言的养父处在一个屋檐下，伊索温和开朗的性格逐渐被孤寂一点点消磨，他开始拒绝各种社交。
几年后伊索逐渐褪去了稚气的模样——他依旧瘦弱却更加阴沉。此时他的养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伊索顺理成章的接替了杰伊的工作成为了一名入殓师。
本以为就要这样子过一辈子，直到遇见了德拉索恩斯家族的人。
这个世袭的贵族，诞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约瑟夫和克劳德。此时在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家族的次子克劳德，死于绝症。
“卡尔先生，就拜托你了。”说话的人长着和死者想似的面容，不过面色是比死者更加地红润。想必追求这一对兄弟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毕竟两个人都如同坠入凡间的天使。
伊索轻车熟路地为逝者修容，不过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用如同锁定猎物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他感觉十分的不自在。
“我的弟弟……”约瑟夫忽然开了口，他坐在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优雅地翘起腿，手肘撑着桌子托起了自己的脸，道:“他是个年轻的孩子，对吧?”
伊索稍微转过了身体，安静地点点头。他大着胆子又瞥了一眼这个俊美的男人。很奇怪，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他就像做工精致的木偶。
“听说卡尔先生是个社交恐惧症患者?”
伊索并未理会约瑟夫，他自顾自地给逝者化上合适的妆容。他戴着口罩，只留出来一双漂亮的灰眸。他故作淡定地将化妆品收起来，道:“好了，德拉索恩斯先生。”
入殓师在工作时被委托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草草地收拾了化妆品朝约瑟夫礼貌地鞠了一躬。伊索想要快些离开，因为他觉得约瑟夫的笑容里藏着一把刀，随时都可以把自己剖开。
他上一次这么压抑，还是在修女们失手了打死了一个犯错的孩子。那时候他看着孤儿院四四方方的天空，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逃离那里。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次机会，他可以跟着养父回家。阴暗的生活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弄碎了他向往美好的信念。
“这是个第三者，被男人的妻子撞死。”“这是一个死刑犯，连续杀了七八个女孩子。”……
伊索看着养父对待尸体都是一视同仁，尽心尽力地让死者们带着最美的容貌安葬。
回忆到了这里就中止了，伊索是个不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但是那些记忆会莫名地在脑海中浮现。
在完成了德拉索恩斯家族的工作后，伊索接到了来自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葬礼的邀请函——这个儒雅的男子不久前失去了自己的手足。伊索冷眼看着这封精致的邀请函，顺手就把它放在火苗上点燃，丢在一边静静看着它燃烧。
他拒绝着一切社交，拒绝着一切试图靠近他的人。
但是事情总是不如他所愿，吵闹的车马声扰地他不能安心工作。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伊索的心开始因为不安而剧烈跳动。
“卡尔先生，”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店门口，“我是德拉索恩斯家族的管家，家主让我来接您参加宴会。”
拿着粉扑子的手定在了半空中，伊索难以置信地望着管家。还没等他拒绝，管家便一声招呼，得到命令的两个人毫不顾忌地扛起伊索往门外走。
长这么大伊索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他被约瑟夫绑架了。惊恐让他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不知所措的看着为他挑选衣服的下人们，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他被套上了一件昂贵的华服，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伊索被仆人安排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似乎是约瑟夫特意为他安排的。
正思考着从三楼跳窗下去的成功率是多少的时候，门恰好开了。约瑟夫一袭白色金边的礼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睛，高贵斯文。
约瑟夫瞥见桌上的食物一点都没有变，不悦地憋紧了眉头，“抱歉，是我怠慢了吗?”
“你随便把我绑过来，还好意思说怠慢?”
“那可不算绑架，那是来自德拉索恩斯家族的邀请。”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请卡尔先生来看看我的收藏品了。”
对方凛冽的眼神让他害怕，约瑟夫转身邀请伊索同他出门。“伊索先生，您可不要想着逃跑，外面的狼狗可是会把你当成小偷的。”看似提醒的威胁，足以告诉伊索眼前人绝非善类。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约瑟夫身后，拘谨的模样像极了误入狼窝的兔子。
约瑟夫带他看的无非是一些名画雕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听闻约瑟夫喜欢摄影，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暗室，用于冲洗照片。
在看过一些收藏品以后，约瑟夫兴致勃勃地把他带到了另一间房间。里面陈列的不再是古董名画，而是满墙的相框。
男人，女人，孩童，它们无一不穿着漂亮的礼服，化着淡淡的妆容。这些应该是约瑟夫自己的作品，但是越看到后面越发不对劲。
他们的笑容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洋溢的不是幸福，而是恐惧。
“很漂亮，对吗。”
约瑟夫带他来到了房间的尽头，伊索不明白约瑟夫到底在干什么。这时前面的人 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搭在了一个老式相机上。
“入殓师，我相信您也是个追求死亡艺术的人。”
有些未亡人，给他们注射溴化银，为他们化上最用心的妆容。
棺材一盖，此生就算是完结了。伊索•卡尔推崇着死亡的艺术，他将人们的灵魂永远封在了那一刻。
〔2〕
伊索•卡尔再也没有逃出过约瑟夫的住宅。
昏暗的灯光下，他紧摁着那个衣冠禽兽的肩膀，白净的皮肤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衬托着他的皮肤更加粉红。
雾气模糊了伊索的双眼，约瑟夫侵犯地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是个怪物，或者说他们都是怪物。
约瑟夫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因为伊索的养父就是这么做的。言传身教，多少扭曲了伊索的心理，让他也变成了那种人。
身下人的可爱模样被约瑟夫尽收眼底，他亲吻着伊索的嘴唇，任由对方无力地推搡着自己。
曾经伊索试图逃离这个吃人的住宅，那些相片都是活生生的人。约瑟夫把他们全部封入了到了相片里，永久成为自己的收藏品。
不早点逃走，他就是下一个。
这里似乎是一个迷宫，他有几个即将逃出去的瞬间感觉时间被停滞，一转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卧室。
约瑟夫带他来似乎就做好了不让他走的准备。
这天他试图从后花园逃出去，未曾想却被约瑟夫叫去了安放相片的房间里。
他不安地看着这个阴森森的“墓地”，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伊索紧紧地盯着那张完美的脸庞。
“别再试图逃跑了，也许你并不知道。”说罢约瑟夫随意打了个响指，一瞬间莫名的力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伊索瞪大了双眼。他的感知一向很好，此时他发觉时间似乎被静止了!
约瑟夫撑着脸，微眯着宝石般的眸子，道:“我能定格时间，抓住你，轻而易举。”事实上，伊索也明白了自己即将成功时候的鬼打墙。
只见那个男人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来到他的面前。冰冷的双手附在他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口罩的绳子，锐利的指甲缓慢地滑过细腻的皮肤。
“伊索，亲爱的，我真的是爱死你了。”
伊索止不住地颤抖，他看向约瑟夫，那张脸因为疯狂和偏执而变得扭曲。他害怕地后退，转身企图逃跑却猛地跌倒，他被未知的力量摁住脖子，犹如巨蟒勒地他喘不过气。
约瑟夫蹲下身子，看伊索的眼神满意至极。
“现在，你是我的了。”
〔3〕
从抗拒，到被同化只需要一个想似的性格。很明显他们都是死刑犯，恶魔伙同着爱神将他们变成了最疯狂偏执的一对。
伊索单膝跪下，漠然地给那个美丽地像个洋娃娃一般的女人化妆。一滴眼泪在打好的粉底上划过一道痕迹，入殓师面色沉了几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摄影机面前的人比了个手势。
“我知道了，亲爱的。”男人将手搭在心脏的位置，绅士地鞠了一躬。
被带回来之后的伊索再没想过逃跑，他甚至爱上了这种生活。他们两个大搞着死亡的艺术，将他们的灵魂定格在永恒。
约瑟夫不再限制他的活动，因为他不担心伊索会继续逃亡。这个偌大的世界，要想独步而行是万万不可能的，最终伊索选着回到恶魔编织的牢笼里。
〔4〕
“嘿，你们知道吗，又有人失踪了，就是梅丝他们一家……”
“哎哟，这都……”
〔5〕
约瑟夫抚摸过棺材里躺着的人儿，他静静地躺在布满黄色玫瑰的棺材中——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情趣。
“亲爱的，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呵……”伊索伸手揽过约瑟夫的脖子，主动去亲吻这个恶魔，任由他对自己怎么做，从此不再反抗。
END
不想更了那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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