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听曲?可是他真的弹不了,就算弹了,对方也不一定满意。
哭着哭着,他突然想到什么。
“主子,奴能不能不弹琴?吹箫…吹箫可以吗?”
他小时候便经常缠着爹爹让他教自己吹箫,一方面因为箫声幽静典雅,他很喜欢,另一方面则是在他为数不多的开心日子里,陪伴他的只有爹爹和箫,爹爹也称赞过他的箫声很好听。
他小心翼翼的问,眼里带了些期待的光芒。
“允了”夜寒瑶不忍驱散那光芒,竟鬼斧神差的同意了。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景云的语气满是欣喜。
“去拿”夜寒瑶看了眼明月,明月连忙离开,生怕王爷改了主意,那遭殃的就是景云了。
仍是木制的箫,景云颤颤巍巍的接过,虽然吹箫之时也会牵扯到手,但却比弹琴好太多。
自严酷的训练以来,他们从不让他吹箫,只是练琴。希望不会生疏吧。
将木箫放在嘴边,缓缓闭眼,静下心来。幽幽的箫声传来,轻柔,涓细,似香炉中飘来的袅袅婷婷的烟,仿佛一片风就能将她们剪断。
倏尔又似夹着冰泉之⽓,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阵旋风,急剧⽽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
最终化为平静,平静之中带着凄凉,无奈。
音乐最能映射人心,夜寒瑶听出,他的箫声很干净,如皑皑白雪,他过的并不容易,几次想反抗,想挣扎,想逃离,却终是飞蛾扑火,终是笼子里的鸟雀…
她并不会同情这一点,而是惊讶于他的心虽已千疮百孔,但其中仍有一丝光亮,一点希望。
他从未放弃过生活。
夜寒瑶不由再次看向男子,一身萧萧白衫洒了满地,白衫质地不算上乘,但贵在洁净无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黑发好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身形清瘦,眸光温柔,似在画中。
若是在其他地方,面对别人,如此美好的男子理应有个好的归宿,被温柔以待。
可是如今的他,处在摄政王府,面对的是她夜寒瑶,不知不觉间他已被卷入朝廷纷争。
“就到这吧,下去处理伤口”夜寒瑶移开视线,神情复杂。
“是”
她竟如此轻易地便放了他?景云猜不透她的想法,也不做多想,膝行离开。
夜寒瑶看到他的样子,心莫名一堵。
“起来吧”
景云动作一顿,连忙道谢,费力起身。
明月见王爷似有要睡的样子,也识相的离去,除早晨穿衣戴冠繁杂,会让她和两个贴身之人前来帮忙之外,王爷就寝沐浴从不让人服侍,亦不肯任何人触碰到她,摄政王的重度洁癖妇孺皆知。
而夜寒瑶看了会书后,也准备歇息。
刚要将外衣脱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夜寒瑶瞳孔骤然紧缩,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息凝神。
侍卫在明,暗卫在暗,整个府中就像被装满了无死角的摄像头,来人若想悄无声息的躲过她们,得有多大的本事?
脚步越来越近,等到其快到床边,夜寒瑶一个闪身,扼住了来人的喉咙,刚欲用力掐断,可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嗯...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