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摇其心

清晨，阳光几缕飘洒，花香四溢。

而那位旅者，也正是我，昨日已然且听风吟，独自在安居地，心中斟酌了许久。

我无法想象，温迪追求的自由，他现在还享受与否。千年的孤独，友人的逝去，或曾让他难过一阵。新生的神，清新的风，吹去铺盖蒙德的皑皑白雪，让风之国土重回新生。

可他昨日，宽慰我的同时，我隐约感觉他无心在意了。

只能感慨，自己尚且困于无风之地，身边风吹拂，而内心无风无自由。

夜间，便自己留下伶仃身影，跨出蒙德城门口。

留给自己时间寻求安静，思绪随去今日清晨……

“所以，旅行者去往何处了？”派蒙焦急地询问起安柏。

“这个啊，我也不清楚，”安柏宽慰道，“但我可以在蒙德城贴寻人启示，帮小派蒙一起找啊。”

“对了，昨天我和旅行者闲聊之际，卖唱的也在场，该不会他清楚吧？”派蒙摸了摸头，思索了半晌。

遥想起那时，温迪在我身旁轻轻弹奏，那风之歌谣。

歌谣飘去，吹散蒲公英，使之漂游，四散去往世界各地。

何曾如此动心，只在此虚拟世界，异国他乡，为一位吟游诗人。

“说的是没错的，至少绿帽诗人的歌声，或曾打动过他……”安柏灵机一动，似乎想起来什么，微笑言说。

可惜，只是这时，温迪还在饮酒自乐，喝得酩酊大醉。

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还是仅仅无心，清唱吟诵着几句言辞：

这心

何曾动摇过

为一点困境

哭泣嚎啕

最后毫无结果

这思

何曾困惑过

为无数错误

辩解吞吐

最终无所退路

“喂，卖唱的，”派蒙一见到温迪，就恼怒地指责道，“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不干正事，在这饮酒摆烂……”

本来想着有希望的派蒙，见到温迪倚靠在长椅上，自娱自乐，饮酒长歌，瞬间恼怒。

“嗯？怎么了？”温迪睁开惺忪睡眼，“旅行者，他心理状态还好吧？”

“他，不知所踪了……”安柏在一旁，焦急万分。

“这样啊，等我喝完这瓶酒，就和你们一起去找他，可好？”

“不许你喝……”派蒙夺过温迪手中的苹果酒，叉起腰来，一脸豪横，“先帮我们找人……”

“唉，他啊，说到底只是有些事看不开，让他冷静冷静，过几天就好了。”温迪无奈地摆了摆手，“执意要去，就去寻他吧。”

有意找旅行者，必然无功而返。

不过，安柏刚好有侦查任务，索性帮她侦查完毕，无意找寻吧。

风起于心正时日，只可惜，那人现在却动摇其心。

他困惑着，竟不知怎么像蒲公英一样，自由四散，感受微风。

“我所要侦查的，正是此处的丘丘人营地。”安柏指着不远处丘丘人聚集的地方，“琴团长指示过了，这里的丘丘人喜欢侵扰过往行人，甚至造成人员伤亡。所以，自然非除不可。记得有位自璃月来的吟游诗人，命丧此地，也正因为他们。”

“那正好除了它们，斩断祸害与罪恶。”派蒙义正言辞地说道。

“既然伤及无辜，就算自由散漫的我，也不可不管了。”温迪取出终末嗟叹之诗，“诶嘿”一声，在丘丘暴徒脚下生成风场。

火斧丘丘人当场被强风击退一步，并立刻恼火，怒视有意袭击它的温迪。

“大家，准备应战。”安柏取出西风猎弓，给上前的丘丘人当头一箭。

“呀！”

一群丘丘人一跃而起，举起棒槌或者火把，在丘丘暴徒和木盾丘丘人指挥下，发疯似的突击派蒙等人。

“终末便欲再嗟叹，诗成方知此事难。”

温迪吟诵着终末诗句，唤起心中的风神之诗，令安柏感觉身边微风拂过。

微风从温迪身边吹去，继而汇合，旋风波动。随其嗟叹的诗意，波动的风，已然成飓风漂游，将丘丘人包围禁锢，最后聚集。

而木盾丘丘人不畏风神之诗的牵引，一往无前冲击向温迪的身边。

“别忘了还有我，”安柏左腿就地划线，下蹲唤起火之箭雨，“箭如雨下！”

簇簇烈火，随箭雨轰击烧破丘丘暴徒的木盾。盾破之际，丘丘人头部亦被安柏一箭蓄力暴击。

正是这时，丘丘暴徒举火斧又欲袭击。温迪以意念自由，足下生风，风场飘忽拖送他悬浮高空，避开袭击。

“别想逃开哟……”

温迪反手旋转终末弓，眯着一只眼，汇聚飓风于弓箭之尖。飓风随风引箭散去，不断牵引两只丘丘暴徒，直至其消亡殆尽。

“终于完成任务了，只是路途上还是没有旅行者的踪迹……”安柏无奈地笑了笑。

“谁说的，”派蒙突然叉着腰，“旅行者分明现在出现在那深林里，正窥探着我们呢。”

“啊？”安柏放眼望去，正见我独自隐藏于丛林中，双目炯炯有神。

“或者，不是我们找他，而是他偶然跟踪我们？”温迪疑惑着，“也罢，暂且追上去，问他个所以然。”

就这般，温迪等人随我追跑。

我也诧异，平时只知道吃而一无所知的派蒙，此时竟然如此敏锐。

为寻我，而如此执着，或者不想舍弃我。

我仿佛已然没心没肺，不想思虑太多，然而又会回想起种种苦恼。

回想途中，温迪安柏以及派蒙，随我来至一座墓碑前。

我盘腿坐下，静静注视眼前的墓碑，眼中反而异常平静。

温迪也随意席地而坐，问我：“今日，你是否有什么心事，然后独自离去，让我们苦苦找寻。”

我随意瞟了温迪一眼，然后目视墓碑上的铭文。

“或者，你犹豫着要不要引我们来此？”温迪询问着，脸上却十分纠结。

“我……只是感慨璃月诗人，无法感受风的气息罢了。”

“听凭风引，且听风吟。”安柏伸出手想拉我起来，“纵然是璃月人，也能感受自由的风。”

我摆了摆手，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他死了……”

“啊这……”派蒙显得不淡定了。

“因为他的死，我竟动摇其心……”

温迪听我言说，终于把目光望向了墓碑铭文——

笼中鸟

小鸟身在一牢笼，孤苦无依忧伤中。

挣脱不去本难受，呐喊无应心悲痛。

受囚之鸟欲脱困，不得解脱心已空。

笼既不予鸟自由，鸟终撞死在牢笼。

“动摇的心，已经走了，那你们为何还不离开？”我用冷冷地目光盯着温迪他们。

“可我们想了解你，真正地帮你走出阴影。”安柏拦住了起身就要离开的我。

我一把推倒了她，就要离去。

“喂，旅行者，我们是真想帮助你啊，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派蒙一脸不耐烦。

“温迪，但愿你的自由不是束缚他人行踪，强行让他感受自由。”我只是泛泛而谈。

我最后起身，终究不理他人，就想一味离开：“动摇的心，能让风带来吗？风又是否能带走思念？”

温迪刚想回答，我已然离去。

“可惜啊，旅行者依旧难过。”安柏苦恼地说。

“那是他，不识我们的好心，变得固执偏执了。”派蒙坦率直言。

“或许是一味固执，也或许他真的动摇了初心吧。”温迪解释着。

“依旧风吹泪与曲，只是纠缠相遇缘。”温迪取出风琴，轻轻弹唱。

往昔歌曲的悠然，在此时变成了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