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

笨不笨宋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太了解爷爷了，虽然不会因为这事打他，但是老人家不爽就容易搞事，会故意磨他，那比挨一顿还痛苦。

楚渊连打了几个隔，指着段老爷鼻子骂道：“你这老小子！也就这点本事了！”

段老爷白了他一眼道：“小白，你楚爷爷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楚爷爷，我扶您回去休息。”

宋白小心翼翼的扶起楚渊，老人家看着羸弱，但其实壮的很，他扶起来有些吃力。

“我没醉！我还能喝！”

老人满面通红，走着醉步非常不安分。还没到厢房就吐了宋白一身。

“别看不起老子！别扶老子！老子没醉！”

宋白哪敢不扶，这老头醉成这样若是磕着碰着了十个他都不够赔的，哄着道：“楚爷爷，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屋喝，孙儿陪你喝。”

“嗯？”

楚老爷歪着脑袋打量着宋白，打了个酒嗝摇摇头道：“小孩子不准喝酒！”

宋白陪笑道：“孙儿听爷爷的，不喝。”

一路拉拉扯扯，总算到了厢房，老头一上床就咧着嘴呼呼大睡了，酒水夹杂着呕吐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里。

宋白干呕了几下，忍着洁癖认命的去打水给老爷子洗漱。

好在老爷子睡着了不闹腾，他很顺利的给老爷子擦干净身体换了身衣服，大冬天里硬是累出一身汗，打开门准备回去洗澡时，就看到楚阔和楚仪走过来，无处躲只好硬着头皮行礼道：“大伯，表哥。”

“已经睡下了？”楚阔问

“嗯。”宋白恭谨道：“我已经服侍爷爷换了衣物。”

“今天辛苦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楚阔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这小孩如此心性，也难怪会讨父亲喜欢，若是女儿嫁给他，不失为良配。

“多谢大伯，侄儿先行告退。”

宋白礼貌的行了一礼才离开，虽显疲惫，但背影依旧优雅，气质不凡。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楚阔问向旁边的儿子，楚仪笑了笑如实道：“表弟聪慧懂礼进退有度，尚且年幼，可塑性极强。若细心教导，必然有一番建树。”

“悠悠与他是否般配？”

“般配。”楚仪顿了下道：“不过表弟好像并没有婚配的想法。”

楚阔冷哼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说话的份。娶我女儿还委屈了他不成？他若敢说个不字，我打折了他的腿！”

楚仪咽咽口水，不敢再多话。

出身在世家就是这点不好，婚姻根本无法自己做主。即便是他，也订了一门女方见都没见过的亲事。

表弟至少见过悠悠了，不用担心将来掀开盖头是个歪瓜裂枣。

宋白回家发现娘亲早已给他准备好了洗澡水，段容城在一旁等着。

“过来，爹爹给你搓澡。”

宋白开心的跑过去，将散发恶臭的新衣服褪下就跳水里了，水花溅了他老子一脸。

“皮。”

段容城拍了下儿子的头，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在铁匠铺吃了些苦头，短短数日居然长了腱子肉，倒是有几分他的风范了。

“在铁匠铺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宋白吐吐舌头道：“没呐，师兄弟都对我很好，一点都不凶也没什么规矩，比在家里过得舒服。”

“让你爷爷听了这话，非得打烂你屁股！”

“爹爹别告诉爷爷就是了。” 宋白享受着老爹搓背，软软的撒娇：“爷爷可凶了。”

“你师父还教怎么撒娇？”段容城有些好笑，这小子拜个师回来性格都有些变了，听话中带点皮。就是怕爷爷这一点没变。

少年闹了个脸红，睫毛被水蒸气染湿，扑闪扑闪甚是可爱。

他这倒不是刻意学的，只是耳濡目染。铁匠铺看似没有规矩，实则处处是门道，几大家子加上一群新入门的小孩怎么可能没有纷争。

他作为师父的小徒弟，想要融入这一大家子必须嘴甜，还要会干活。干不干得好是其次，态度第一。一来二去，师兄嫂嫂们都很疼他，师侄们也喜欢他，他的情商自然也就锻炼出来了。

“怎么不对你爷爷撒娇，或许管用。”段容城不轻不重的给儿子搓背，小家伙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蜕变如此之大，不得不说他老子还是有手段的。

“我哪敢，无事还好，有事爷爷八成觉得我巧言令色，死不悔改。”

宋白打了个寒颤，老爷子大部分时候甚至连话都不许他说，若是多嘴巴掌就来了。

今日饭桌上他就插了一句嘴不想过早订婚就被骂了。若不是宾客太多，多半要罚他。

想到这，他不禁哀求老爹：“爹爹，我还不想订亲……”

“楚悠悠是楚家嫡女，样貌好性格也活泼，与你挺登对的。”

段容城确实动了心思，他这儿子毕竟是养子，能娶个高门大户的庶女就很勉强了，现在能被楚家看上简直是踩了狗屎运。

更何况儿子还这么讨楚老爷喜欢，横竖不会吃亏。

“她太小了……”

宋白不讨厌楚悠悠，但他没办法喜欢上一个小女孩，心理年龄不匹配，那不跟养女儿一样，禽兽啊！

“我喜欢二十多岁的姐姐……”

段容城面色大变，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非常严厉的低声警告道：“死了这条心，若是让你爷爷知道，挨顿打都是轻的！”

宋白很沮丧，他当然知道，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他年仅8岁就喜欢二十多岁的姐姐，估计三观大震，大发雷霆。

最好的结局是，他挨顿毒打，快速被安排和哪个大冤种结婚。

不好的结局是，他被爷爷厌弃，地位一落千丈。即使爹爹待他如初，他的社会地位也仅仅只是比奴仆高一点，名声也臭了，不会有好人家把女儿嫁给他。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由叹了口气，彻底打消了和老爷子作对的想法。

若是现代他可以不顾一切反对，但这是古代，老爷子是封建主义大军阀，和封建主讲人权自由，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