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2（会员加更）

夜，凌不疑带着梁邱飞和梁邱起从宫中出来，虽然圣上说有关军械一事，要再缓缓，但凌不疑依然坚持己见，偷换军械，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从孩童时就扎根在心上，每一日都在提醒他。

一行人路过城阳侯府外，梁邱起提起最近的流言道：“少主公，到城阳侯府了，咱们回都城尚未曾去拜见城阳侯，日前在外征战时就听闻，朝中已有些闲言碎语。”

“不过是非议我不孝罢了。”凌不疑眼中闪过冷意，对此丝毫不在意，径自离去。

程府

程老太太找着程始又是一番哭闹，期间有葛氏在一旁火上浇油，程老太太不依不饶非要让程始把董舅爷救出来。

程始当然不愿意，倒卖军械，这可是会牵连全族的大罪，如今凌不疑没有把他们家一起带走，已经是万幸了，他又怎么会糊涂到把自己主动惹事，把一大家子赔进去。

程始和程老太太，双方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之后程始和萧元漪上楼去看看程少商，这个女儿，自从回来后，一家人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阿父，阿母，你们来了。”

看着女儿对他们亲热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怨怼，程始夫妻俩感动的同时更添自责愧疚，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补偿嫋嫋。

“嫋嫋这些年，辛苦你了。”

程始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是粗中有细，女儿看起来脸色红润，但身子骨瘦弱，一看就不甚康健。

萧元漪原本见程少商长开的模样，和她那个拎不清的阿母有几分相像，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但当嫋嫋扑倒她怀里落下的泪，让萧元漪哪还记得这些，安抚还来不及。

现下观察到女儿虽然在礼仪上略显生疏，但和自己之前想的顽劣不堪大相径庭，欣慰之余，爱子之情渐起。

“嫋嫋这些年在家过的如何？”

萧元漪离去前，虽然安置了几个老仆照顾程少商，但后来都被葛氏找理由陆陆续续打发走了，只留下一两个也只在庄子上，因此，对女儿的生活，只粗略知道她过的不是很好，具体不好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

莲房闻言流出泪来，“前些日子女公子高烧不退，仲夫人不管不问，只道小孩子烧上几日变好了，如果不是桑公子恰巧救了女公子，只怕……”

“这些年，我们时不时被送到乡下庄子，明明父母在阵前挣命，女公子是半分也没花着，非但缺衣少粮，生病无人照料，连教导的夫子也不给女公子请，任由女公子不识文墨，不通礼仪，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程始气的咬咬切齿，“这个葛氏，我定要让二弟休了他。”

他原先还想自己和夫人在外打仗，外面是战火纷飞，女儿在家的日子起码安稳些，谁知竟过的连流民都不如，甚至差点就见不到这个女儿了，这让他如何不心痛后怕。

“可我看嫋嫋的礼仪还算规整，这是为何？”

“桑公子救了女公子后，偶然发现女公子大字不识几个，他怜惜女公子天资聪慧，就留下来教导女公子，只不过七天，女公子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莲房又把桑令仪是如何为程少商疗养身体，教授文化知识和各项礼仪，以及为她安排饮食、衣服首饰等等，一一道出。

让程始羞愧自己做父母都没做到的事，反而让一个年轻公子都做全了，又感激于桑令仪为程少商做的事。

“好，好，桑公子真是不错，真是读书人的典范啊。”

萧元漪也点头赞同，她好些年都没见过如此优秀的儿郎了，不仅容貌无人超越，气质更是一流，“是要好好感谢感谢。”

“这位桑公子，不仅是白鹿书院出来的，还是姓桑，是否和三弟的夫人有些关系啊？”

程始忽然想到，他三弟程止的夫人，不就是白鹿书院山主的千金吗。

“正好三弟他们正旦之前要回来，咱们可以打听一下。”

萧元漪想要好好感谢一番桑令仪，感谢他为嫋嫋做的一切。

夫妻俩边说边回房，直到程少商门口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房间里的程少商露出一个笑来，果然和夫子猜的一样，她不用主动告状，只要表现出自己的乖巧和对父母的依恋，由莲房一点点把多年的苦楚说出来，会更让阿父阿母怜惜她，继而更加厌恶二叔母。

后面的一切自有她这个精明的母亲去做，她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夫子真是太聪明了。

几日后，廷尉狱

凌不疑听着属下汇报监视程家的的发现。

梁邱起想了想几日的跟踪，回道：“程家整日鸡飞狗跳，听说程老夫人整日哭嚎，让程大人无论如何要救自己的胞弟，府上唯一清闲的就是那个桑公子，带着程四娘子出去买这买那，好不逍遥。”

梁邱起走来刚好听到弟弟的汇报，当时就干咳两声清清嗓子。

“属下查了，程府其他人并无异议，只有二房夫人葛氏，有些不对，当日那位阻拦吾等搜查的李管妇，便是二房仆妇。”

“另外那位姓桑的公子，名令仪，据说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出来游学，半月前才到洛阳，之前与程家并无交集，只是他无意间救了程四娘子，而后又留下来做了夫子。”

“似乎是因为程四娘子被葛氏苛待过，所以桑令仪对葛氏并无好感，路过程氏布庄的时候，还仔细打量了许久，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葛氏布装？

凌不疑回想到那双闪动着狡黠却故作云淡风轻的星眸，心中嗤笑道，果然是只装模作样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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