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动

　　表演完毕后，余圆圆觉得二胡的音不太准，便一边拉《赛马》一边调弦。

　　被靠在沙发边上吃着苹果的林漠星调侃一句：“哎呦呦呦，拉的跟个翻滚的小马驹似的。”

　　众人笑着看两个人闹腾，外面的烟花也一直炸个不停，把过年的气氛都烘托出来。

　　大人们在看春节晚会，孩子们在另一个房间里打扑克牌，拿着一支眉笔，谁输了就在谁脸上画一笔，最后林漠星被画的像个大花猫，霏霏脸上最少，看来是大赢家，圆圆的脸蛋已经被画的认不出来了，脸上各式的风格都有，像是梵高的新画作。

　　收拾完毕后休息了一会儿，也快凌晨了，窗外的炮竹声越来越密集，大家也都准备下楼去放烟花了。

　　等大家都快准备下楼时，余圆圆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躲进了厕所里。

　　因为梁凯要复习中考，基本处于断网状态，所以圆圆并没有过多打扰过他，但是今天除夕她想他应该在的，就给他发了个“新年快乐！”

　　圆圆还沉浸在温柔学长会怎么回他的脑补中，就被林漠星的大嗓门给吓回了现实。

　　“余圆圆！你在干嘛？掉坑里啦！快出来放烟花！”

　　“来了来了！”

　　他们将烟花放在空旷的河边，然后站的远远的，让林漠星去点燃。

　　“咚！咚！咚！……”

　　大大的烟花在天空绽开，像麦穗般洒落，黄色的光一闪一闪地映亮了每个抬起头看烟花的脸。

　　林漠星慢慢走过来，看见正拍着手仰头看烟花的余圆圆，她盘着圆圆的丸子头，风拂着她额前的碎发，鼻尖冻的红红的，脖子围了一圈红围巾，穿着雪白的袄子，像是前几天堆的雪人。

　　一朵烟花绽放开，她的眼睛被烟花的光映亮，就跟夏夜天空中的星星一般璀璨。

　　以前他的妈妈跟他说，在怀他的时候和爸爸去了敦煌的鸣沙山，他们躺在沙子里看夜空，那是他妈妈见过的最漂亮的夜空，黑蓝色的天际像条丝绸般，里面的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耀眼的光，仿若能工巧手绣在丝绸上的钻石，把天边的月亮都比下去了。

　　所以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他从来都不以为然。

　　可是在今天他才理解了他妈妈眼里的璀璨耀眼的星星，这是他从余圆圆眼睛看到的景象，独一无二的世间盛景。

　　“喂，被吓傻啦？还不来看烟花，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林漠星喃喃地重复。

　　少年的心动猝不及防，少年的心动就在眼前，少年的心动胜过世间的万千烟花，少年的心动比得过夏夜的千万璨星……

　　大烟花放完了，大家又都点起了小烟花，河边空旷，孩子们都挥舞着烟花跑起来，烟花燃在夜空中，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终于还有十秒钟就要跨年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倒数着数，在凌晨那一秒，烟花炸起的瞬间拍了合影。

　　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孩子踢了一脚树干，树上的雪簌簌地落下，正落在他们的头上，大家都笑着抖雪，林漠星正好站着最边上没淋着，不过，他却不由自主地去帮圆圆拍雪。

　　“你说，是不是你指使哪个小屁孩干的！”圆圆咯咯直笑，抓着落下的雪就往林漠星脖子里扔。

　　“呀！余圆圆，你个吕洞宾啊。”

　　看来，他不能对她“仁慈”，以后也更不能……

　　——

　　春暖花开又一开学季。

　　早上的一节体育课下，余圆圆刚走进教室时，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然后肚子缓缓地开始疼痛。

　　她月经初潮了！

　　之前霏霏来月经的时候，余圆圆就迟迟不来，余妈妈担心还领她去医院检查过，可是医生说时间还没到，迟些也是正常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让她一点防备都没，而且更要命的是体育课下的时候她还吃了根雪糕！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没办法了，她毫无防备，就只能先找同学借了。

　　正当圆圆捂着肚子，偷偷摸摸准备问前桌的女同学借姨妈巾时，好巧不巧，林漠星哐哐砸着篮球走进教室，直奔她而来。

　　“呦，干嘛着嘞，这么猥琐的蹲着？”林漠星照常弹了圆圆一个脑瓜崩儿。

　　今天很反常啊，她居然没还手。

　　圆圆脸红了一瞬，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时间紧迫，她只好一把推开林漠星，拿着姨妈巾揣进兜里就跑。

　　幸好刚开始还不是很多，也幸好校裤是黑蓝色，看不太清，反正余圆圆顺利挨到了放学。

　　她有气无力地收拾书包，被后座的林漠星蹬板凳催促都没有力气回怼。

　　林漠星终于察觉到了圆圆的不正常，他跑到她眼前，只见圆圆脸色和嘴唇都煞白，额头还冒着浅浅一层薄汗。

　　他顿时被吓一跳，皱紧了眉头，自他认识她以来，除了一次冬天的重感冒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的那次，还没见过圆圆如此虚弱过。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烧啊。

　　林漠星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啊？突然间这小脸煞白的。”

　　“……”

　　“说话啊，急死个人啊！快走！送你去医院！”等了半天余圆圆一句话也不说，林漠星更着急了，准备拉着她的手就走。

　　余圆圆脸微微发红，甩开他的手，“哎呀，没事！就……就吃坏了，肚子有点疼。”

　　“疼成这样了？余圆圆你长嘴没？不能早点跟我说！万一是阑尾炎啥的要动手术了，看你还逞能！能不能走的动？来，我背你！”林漠星急地也冒虚汗，转眼就半蹲下身来。

　　余圆圆这会儿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她没办法跟这种蛮横无理的人解释，只好拽上书包就跑了。

　　留下林漠星一个人半蹲在地上还举着手风中凌乱……

　　直到中午的时候，林漠星才从自家妈妈嘴里知道，余圆圆是来月经了。

　　林漠星愣了一瞬间之后，耳根逐渐发红变烫，然后又听妈妈在那絮絮叨叨地在讲女孩子月经要注意什么。

　　然后林漠星反应过来后，面红耳赤地躲进房间里，心想，谁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