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晚上一起出来玩啊。”余容逅伸了个懒腰,把自己的脚搭在书桌上,握着电话懒洋洋道。
”好,但可能会晚点“电话那边,江易浅把眼镜摘下来,拿起眼药水滴了滴,道,”今晚我要做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
余容逅满不在意:“没事,我到了之后等你……”
“江易浅,教授找你。”余容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说。
果然,江易浅匆匆道了个歉,就挂断了电话。
余容逅不满地咂咂嘴,打开自己宿舍柜门挑选衣服。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余容逅带着一打仙女棒早早地站在了约定好的地点。
天气还算好,风吹在脸上让人感觉非常舒适。余容逅看了看表,想起江易浅说的要晚点,也没说什么,就直直地站在原处,像颗“望夫石”。
不知过了多久,余容逅自己没察觉,周遭走过的好几个女生都跃跃欲试地准备上来要微信。有一个女生握着手机红着脸刚要上前,就看见余容逅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去,那联系人备注……是“媳妇”?
女生看清后当场死心,连带着周围一圈人全走了。
不过接电话的人是不江易浅,而是江易浅的室友王轲。
“喂?余哥?找江哥有事?”
余容逅仗着和王轲关系好,立刻把自己的所有怨气撒在王轲这个可怜人身上:“为啥是你接电话?你江哥呢?我发现你们中文系的教授啥的真的很过分,今天可是情人节,还逮着你们江哥不放!故意的是吧?你怎么一天天的和没事人一样?你江哥为啥这么忙?你们不是一直做的都是合作课题吗???”
王轲顿了顿,低声说:“好像是我们系主任又找他……江哥能力出众,教授他们很喜欢江哥,我……我和江哥的合作课题……因为我能力不能媲美江哥,而江哥精益求精,把合作课题做成了个人课题,我就平时做点资料查询……”
“什么??”余容逅顿感痛心疾首,“你江哥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哪天去报答报答他吗?就比如今天,你自己把课题啥的包了……”
“今天不行……我约到了我女神……”王轲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道,“陛下!皇后娘娘那份情,小轲子只能来日再报了……”
“轲子,你背叛了你皇后娘娘,此事休想善罢!”余容逅严肃地说道,话音未落就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望了眼天,夕阳被一片深沉挤压,些许余晖被揉碎。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找了块地方坐下,点燃一根仙女棒,看着那抹绚烂转瞬即逝,最后丢了那根燃尽的棒子。
余容逅掏出自己的耳机给戴上,随便点了首歌开始听起来。
“Screaming please please love me love me,
(拼命大喊请爱我吧,请爱我吧,)
How do I go on from here,
(我该怎么继续呢,)
When all I want is you’re near,
(我想要的一切不过是你在身旁,)
Baby please please love me love me”
(心爱之人啊请爱我吧,请爱我吧。)
[来自歌曲:《Please Love Me》]
余容逅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自己点进了个什么温柔英语歌歌单。
可是!为什么!这首歌如此符合他现在的念头!
余容逅切了首歌,把手机揣回兜,自己仰起脸对着风吹。
他睁眼看见天边那抹被挤压的残阳好像被什么给抚平了——一个人背着光,手里捧着一束花向他走了过来。
“Cause we’ve been done a false might can miss the life,
(我们曾犯下会追悔终生的大错,)
Haven’t lose a lover right now,
(但此刻 我们未曾错失彼此,)
Away we go.”
(我们并肩同行。)
[来自歌曲:《Away we go》]
余容逅听见自己的耳机里响着的这个几个悠扬的调子,快要两个小时的等待而带来的烦躁被一扫而尽。
不知道是因为歌还是因为人。
“迟了这么久?”江易浅望了眼自己的手表,皱眉道,“你在外面等我多久了?”
余容逅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清,只看见江易浅右手上拿着的那束在冬日依旧绽放得漂亮的玫瑰花。
“这个季节的玫瑰都不是很好,我到处看了看,找到了一家温室养的。”江易浅见余容逅盯着花看,解释道。
余容逅清楚了,原来耽搁了这么久不是因为课题,是因为花。
他想说很多话,感谢的,埋怨的,最后只上前一步握住江易浅的左手,被那只手冻得打了个寒颤。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余容逅鼻子发酸,问。边说还边把江易浅的手塞进自己暖和的外衣口袋里。
江易浅没说话,只是把那束包装精致的玫瑰递给余容逅。那上面有张小卡片,他轻轻拿下来,打开看。
上面并没有余容逅预想到的什么长篇大论,而只有一个用签字笔寥寥写下的“forever”和一句诗。这笔迹余容逅无比熟悉,那是江易浅写下的。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雨霖铃》)
余容逅抬眸对上江易浅那双极好看的眸子,突然知道了为什么眼前这人决定从事文学工作。
因为文学本身就是一种浪漫。
而江易浅是浪漫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