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莲忍不住提醒泱偌：“……那个，你刚刚说不想告诉我墨莲宗的机密，结果没一会，不管是萝裴骅的身世还是墨莲宗的问题，你全说了。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
泱偌淡然地笑道：“我自己其实知道这个问题，但是鉴于我从来没有因为诚实而亏损过，反而经常因为诚实而成功。你想想看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额……”
“一是因为我信任你，我在向你抛橄榄枝。”
“……这好像也太直白了吧？”
“谁叫我不直白你听不懂呢？”泱偌笑道，“二来，不管是萝裴骅的身世，还是墨莲宗的问题，都是可以说的秘密。萝裴骅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世，墨莲宗的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泱偌继续徐徐道：“而莲初焕他和我的问题正好相反。我就像一个装满了武器却又大门敞开的仓库，别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多少武器，既不会因为不清楚我的实力而打探我，也不会因为以为我没有实力而轻易和我唱反调。”
泱莲想了想，点点头。
“而莲初焕呢，他就像一个关闭得严丝合缝的仓库，门上还贴了一个封条，说‘这里没有武器’。”
泱莲忍不住笑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不好惹，并且心思很多，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度高吗？”
“不高。”
“说回来。现在你知道你的优势在哪吗？”
“我还是不知道。”泱莲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
“你还小，且现在没有身份了，可以走到民众里去，去吃他们吃的饭菜，去听听他们的声音，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记住，诚实一点，但是，把你的诚实用在正道上，任何时候都不要瞒不可瞒之事，也不要泄不可泄之密。”
“那……什么是不可瞒之事，什么是不可泄之密？”
“打比方，如果你再回到雪山宗，你觉得你应不应该把自己的身份坦诚地告诉别人？”
“额，应该不行吧？”
“你要是不告诉他们你是谁，他们怎么支持你？”
“但是，”泱莲为难道，“万一他们把我告发给莲初焕，我不就完了吗？”
“你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其他的，交给你觉得可以信任的人。这样你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里，还能拉拢一波人心，一举两得。”
“什么后路，能打个比方吗？”泱莲好学地问。
“这你就不必问我了吧？”泱偌笑道，“你的黑河领主可以说是最适合偷偷监视的领主。”
“哦，明白了。”就是和最开始对付楚楚一样嘛。
“好，这个问题结束，下一个问题。你猜猜看，该不该告诉他们，你帮助过我泱偌？”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告诉他们。但是按你的反逻辑来说，应该告诉他们？”
泱偌一锤桌子：“……你的直觉是对的。不能告诉他们啊，这怎么能告诉他们呢？”
“是啊，这得算是通敌了，不能让人知道。”
“再举个例子，如果有人骂你是纨绔子弟，说你吃着他们的心血，只知道吃喝玩乐，你应该怎么回应？”
“嗯……不否认？”
“错了。”
“直接不承认？”
“也不对。”
“那还能咋办？”
泱偌一脸孺子不可教也：“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答案是，说半句真话？”
“额……”
“现在，你知道哪些是可以泄的密，哪些不是了吗？”
“……”
见泱莲仍旧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泱偌叹道：“听懂没？一句话。”
“没有……”
“没听懂给我悟去！送客！”
泱莲哭笑不得地站起来，准备出门。
“等一下。”
“咋了？”
“明天，你再来一趟，跟今天一样的时间。”
“好。”
泱莲出门了，他这才注意到，天都暗了一半了。
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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