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梦极两岸踏

清晨，若有公鸡在的话，想必早已开始破嗓子卖力叫醒城市里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们了，然而，以城市这种吵闹程度而言，哪怕公鸡再怎么破喉咙，也叫不醒城市的哪一位。

一缕阳光洒在一个房间里，顺着房间看，一个小女孩，正用惊讶、诡异的眼神看着一个成年男性，成年男性单手压住小女孩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控制着小女孩的双手。

若有外人在场，一定会发挥他那极强的想象力来看，是动作游戏？还是cosplay？然后顺势开始想象接下来的爱爱动作。

可惜，事实上这个小女孩差点弄死成年男性。

他们可是兄妹啊，一个雨尚一个雨涵！

雨尚不断调整呼吸，刚刚被雨涵用枕头闷太久，差点闷死。而雨涵防止枕头闷不死，特意拿来水果刀，顺着雨尚脖子来那么一下。

雨尚及时醒来，并用最快的速度制止雨涵。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雨涵虽然被抓住脖子，但还是能够说话。

“呵……对于比我还了解梦境的家伙，是没资格说这个的吧。”雨尚放开雨涵，他知道，雨涵的力气是很难对自己下手。

“我小看你了。”雨涵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准备下床。

“喂，满打满算，你已经骗了我两次了。”雨尚换成半躺半坐的姿势。

雨涵什么话也没说，但动作随之停下。

“第一，你根本没有存在两个人格这种说法；第二，你和柚子和十二摧星有过交易。”

雨涵猛地一抖，不可置信的看向雨尚，柚子也是和前者一样的动作。

看他们的反应，雨尚是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雨涵和十二摧星有过交集？”柚子问道。

“这得从你让我梦到雨涵开始讲起。”雨尚啧了啧嘴，“当时，你用‘很久以前碰过’这一句话来解释，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对突如其来的这个小女孩起了个心眼。

“但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我可以在家做梦都可以帮你解决事情，非要跑去荒郊野岭的地方露营？”

柚子说道：“你特意去‘接’雨涵？”

雨尚摆摆手，道：“没错。”

“可你也不可能百分百确定我一定会去吧。”雨涵表示疑问道。

雨尚没有回答雨涵，而是继续道：“事实上，从接触‘梦’这一刻起，我就已经给每个我认识的人（猫）一个心眼，这谨慎的举动无意间救了我一命。”

这时雨尚停了下来，他感到有些口渴，他去冰箱拿水同时，也给雨涵柚子思考时间。

“OK，接上个话题。”雨尚重新坐到床上道：“你们疑点重重，很难让我对你们放下戒备。”说罢，他拿起手机，放出花晓玲的照片给雨涵看。

“认识吗？”

已经被拆穿大半的雨涵，也不打算伪装下去，“认识，花晓玲，柚子前任伙伴。”

雨尚却摇摇头道：“在我看来，可不是伙伴，而是互相利用的盟友。我不清楚花晓玲的过去，但从枯月严描述来看，花晓玲比我更注重正义，而柚子只是给予能力而已，花晓玲受苦之时，柚子还在外面不知道在干嘛。”

讲到这儿，雨尚忽然笑了一下，“呵，真可悲，这个世界。”

柚子只是眨了眨眼，便缩成一团。

“雨涵，你很聪明，也许智商在我之上，但过于聪明也会有致命弱点的，你在常识上的知识显得有限。”雨尚举起三根手指头，“第一，以你这个岁数，是已经开始注重自身外表，开始有羞耻心的。”

说着，雨尚放下一根手指，“第二，正常人的大脑记忆很有限，通常只会通过拼凑一些记忆来还原大概，但你记忆力比我还强。”

简单来说，正在看书的你是否立马回忆出前天中午的菜吃什么？

“你在编织房里，我偶尔找不到的东西，你却轻而易举的找到，呵……”雨尚冷笑着，顺势放下第二根手指。

“第三，常人撸猫都是从头抚摸到尾部，而你抚摸猫时，手很不自然，抚摸不顺畅。当然，这个可能是你和柚子之间的暗号什么的。”雨尚呼出一口气，将第三根手指放下。

过了一小会，雨涵开口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你都说对了。我对常识一概无知，对一些大学生乃至科研博士知道的知识我都知道。”

雨涵做出思考的动作，“但讲这么多，你也没解释我和柚子怎么和十二摧星有交集。”

雨尚则用懒洋洋的声音回道：“你和柚子的交易是，你帮它找到合适的编织者，它帮你寻找合适的家人。然后，你和摧星组织其中一人的交易是，摧星那人帮你找合适你的家庭，而你则帮他们监视我，甚至可以杀掉我。”

雨涵顿时感到震惊，看向雨尚的眼睛也不禁抖动。

雨尚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我只是猜猜而已，但看你样子我应该猜对了。”

可以说，雨尚通过这种方式，有效避免回答雨涵的问题。

“看样子……真的小看你了。”雨涵说话的语气似乎变得沉稳，但因为音色问题，导致听起来像撒娇。

“既然拆穿我了，隐瞒身份已经没必要了，放心吧，今天我这就走，之后不会打扰……”

话未说完，就被雨尚打断了，“谁跟你讲赶你走了？”

“额……”

“你骗了我两次，难道还想溜之大吉？你要是走了，不打扰的是你，而因为你走后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承担结果的是我啊。”雨尚说道。

雨涵一脸茫然，但转而就明白雨尚为什么会这么说。

“之前在我家门前瞎转悠的那个人，就是摧星的人吧。”雨尚问道。

雨涵没有回答，但默认就等同于是。

雨尚伸了伸懒腰，一大清早说了那么多话，这还是头一回。

“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梦里的变故吗？”雨涵问道。

雨尚回头看向雨涵，道：“好奇啊，但这是你和摧星的人交易，属于机密，我也就懒得问了。”

雨涵觉得，这家伙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是相当高的水平，她在心里稍微斟酌一下，平衡利弊，决定了一件事。

“那个，哥……做我家人吧……”雨涵此时改变了对雨尚的称呼。

雨尚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举头无措。

见雨尚没回答，以为雨尚想着怎么拒绝（毕竟可是差点要雨尚命的女孩）。

“你也知道，无论是和柚子做交易还是和摧星的人做交易，我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好家庭。怪异的人只有隐藏，才能够活得越久。以前的家庭了，我太过害怕我表现的智商过高，父母就把我当作炫耀的工具。”说到这儿，声音越来越小。

雨尚心里想着，之前进入梦里，雨涵的周围是一片黑暗，原来不单单是指周围的环境黑暗，也是指雨涵内心的孤独与难过。

这个世界，鹤立鸡群的人都会成为猎人的首要目标，鹤显得太突出，太珍贵，以至于容易毁掉重要的东西。

雨尚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这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道：“雨涵，我明白了……”

也就短短六个字，使得雨涵再一次露出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