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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们的一生

与君何当归

我心心念念的人,从边疆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十万“傅家军”

城破那天,我见到了他,比印象里的更冷峻了,眼眸更深邃了,脸上却也带了点沧桑

我们沉默的看着对方,我开口问道:「“你…回来了…”」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回了我「 对!…我回来了 」

我多么希望你是那时候回来的时候对我说的「 你回来了!而不是此时,此情此景下 」

想想也是,“是啊!我们现在都已经是不同身份的人了,我是太子妃,而你是求陛下下旨“永不回朝的”的边疆将军”

我们都心里明白…

那时心里只想着“大木头,其实你能重新平安回朝就好,可是…我们大家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们都彼此看着对方…

“你的余生,会安稳渡过的”他轻声的说

“城破了,国灭了,太子妃,应该殉国的”

后来,我与烁儿,离开了都城,到了扬州,两人一屋,一树,一枇杷,闲云淡水过了此生…

就如他所说,我的余生真的,安稳渡完了…

我当初问了新帝 「 为什么,为什么留了我和烁儿 」

「 因为证明我和他不同,他对霍氏赶尽杀绝,而我和他不同,从今以后,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出现在都城里… 」

「 顾氏之女,谢过陛下… 」

我知道,我们的余生,会安稳渡过的…

在去扬州路上我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曾经的我们

那年,念儿姐姐刚被霍小侯爷下聘,那时候我们会去策马奔腾,她弹琴我舞剑,会去很多很多地方…因为我们都明白女子的命运…便是相夫教子,困在别院里一辈子…

我和他便是在“曲水流畅”认识的,他和霍小侯爷一起去办案,我和念儿姐姐一起去江南…念姐姐负责出谋划策,而我负责保护念姐姐的安全

那天,我在林中遇险,是他帮了我,后来“曲水流觞”中的暗杀,也是他帮了我,后来我和念儿姐姐给他们提供证据,帮了他们揭穿州府,查清了灾款在哪,因此,我们结识了…

开始时,我们也看对方不顺眼,后来不知何时,我们彼此便有了情愫…

那天,在“曲水流觞”暗杀中,我问他,“你是谁?…”

他回了句,“你的意中人”,还把我的发簪拔了,我那时想,怎会有如此孟浪之人

后来,才知道,他是念儿姐姐的堂兄,听闻,从小便一副世家子弟样子,…逛青楼,喝花酒…听闻就是长了一张脸,出手大方,才被花楼女子相看的…

那天他似笑非笑的说:“都说,扶苏有女,巾帼不让须眉,果不其然”

“自然,我扶苏顾氏,自然只知道吃喝玩乐,逛青楼,喝花酒的世家子弟不同”我不屑着看着他,后来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在我们处理完,州府之事后,恰逢上元佳节

于是,记得那天,上元灯节,我们四人便结对出行,霍珏带着念儿,而我却只能带着这个脾气差,又冲动的小姑娘…

上天,不公啊!霍珏那小子美人在侧,而我弱冠之年就得带个孩子…

“疯丫头,带你出来玩,千万别,别打人啊,哥,我可拦不住你”

“用得着你管”

“不过,话说,你今天这装扮可以,终于不是一副男装模样了”

“这是念儿姐姐叫我穿的,说,上元灯节,走过那个何故桥,能得一心中之人,所以,我便穿出来了”

“这么,小丫头,这么快就想嫁人啊!”

“并不是,是我想知道情爱是什么,我不想这辈子就稀里糊涂的嫁人了,连一个心仪之人都没有,我的姑姑,仪嫔娘娘,是靠着心中的少年郎,熬过后宫那无休无止的争斗和无边的孤独的…姑姑死前,告诉我,这辈子不要稀里糊涂的嫁人,不要莫名其妙被困在红墙里,姑姑嫁入宫中实属无奈,如果可以,希望我永不入皇宫,想知道姑姑那时候为了家族自愿入宫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情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姑姑即使身陷囹圄,也不愿忘记,明明忘记了会活着更好些,不是吗!能靠着过去的念想活着这么些年…”

“我,阿父是吏部尚书,我的母亲是都莯郡主,是太后疼爱长大的人,所以,我最后的结果不是嫁给一个朝廷重臣,就是入宫”

“所以,我便出来行走江湖,我想看看书中,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景象,想看衡山山上是否有万年不谢的绿梅,想见证这世间的奇景,至少在我被困在那三尺墙中之前…”

“还有,你呢?”我回头问他

“你和表面上看上去不同,是因为你是傅家军唯一的继承者吧!…”

“……,小丫头,这家店,倒是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好”

“这位姑娘的装扮很美,不过,还差点意思,眉间再加点花钿,就完美了”

“是吗!老板,那就给我加上吧!”

“姑娘请和我入内阁吧!”

过了一会,他不急不慢的抬头问着“有这么慢吗…”

我挑眉问他“大木头,好看吗!”

“好…一点都…不好看”可是耳边却染起了一股粉红

后来我们逛了很久,我也见证了书中的为何“能不亿江南的美景”

在路上,她买了一堆枇杷「 我喜欢吃枇杷,因为枇杷很甜 」她一边手里拿着枇杷吃,一边对着我说着这些日子她们在江湖上的趣事,灯火阑珊,星光璀璨,缕缕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嘴唇微弧,眼眸稍抬,月光下,殊不知,她已经走进了一个人的心里…

那天夜里回去后,我拿起枇杷,看着月亮,「 对,很甜,和你笑起来的模样一样… 」

“ 最后,那个疯丫头也梳起鬓发,盘起发丝,嫁做人妇了… ”

“ 而那个满脸纨绔,整天无所事事的少年,成为了守卫边疆的护国将军,如果有来世,他们定是一桩良缘… ”

很多年过去了,我看着满园的枇杷树,还是会想起那个少年,想起那个上元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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