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沿上闲逛着,算是遛食儿了吧。
晚饭吃得撑,吴邪实在是坐不住了,这才拉着家里的两只跑出来,陪他闲走。不知觉的都新历三月了,晚来春风吹人暖,出门儿只用穿大衣。说到底天气转暖,他们仨还没正儿八经的出门感受过这一番好光景嘞。
就当踏青吧,吴邪心说。出来逛了一遭,他心情不错,兴许是晚饭的蛋糕甜了点儿,但他并不喜甜的。
久不留意,沿途的柳枝都抽了新芽子,嫩绿掺黄的,放眼过去绿盈盈一片片,在路灯底下照着,像极了一碗出了色的绿叶儿茶汤。
三人悠哉悠哉晃着,偶尔路过个彻天响的广场舞喇叭,胖子就连哄带拽地推搡着吴邪凑上去,跟着人家大妈们转两圈。张起灵呢,就在一边儿跟大爷们一同坐在石凳上,等着。待两人闹够了,笑呵呵来到他跟前儿,他们再一同起身继续溜达。
看着身边的两人与往常一般插科打诨,张起灵心情也不错,兴许因为晚饭多喝了两口他觉着入口挺甜的酒,但粮食酒其实也并没有多甜。
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吧,惊蛰处候起,总归是个好日子的。
走着久了,吴邪看了眼手机,来了微信。
“快递寄过去了,记着收。”是解雨臣。
“怎么,不过来了?”他回道。
“就那件事,绊着了。”
吴邪知道解雨臣说的是哪件事,元宵节那天他提到的,说来也怪着,这事儿听了倒也不棘手,就是缠人得很,得费心思盯着才行。
土楼里头闹凶煞,还一家家地搞连坐。吴邪讲给胖子听得时候,自己都觉着说得别扭。
“太扯了。”他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里头的因果逻辑,狗屁不通。
但晚上说给闷油瓶子听的时候,把所有信息拆开了重新拼,慢慢理,这就理出一条比较合理的逻辑线,果然发现了一个bug在里面。
无非四个字,事在人为。
这件事解雨臣是觉着有趣便多提了一嘴,里头的前因后果他清楚得很,估摸着一段时间就能处理好,也没叫吴邪上心。
“被绊着了?不太像你风格啊。”吴邪再回复。
“收尾了,这几天就完事。”
多聊几句,吴邪就把手机揣回兜里去了。胖子才刚跑去便利店,不知道是去买啥,留下他和张起灵在路边儿等着。
“小哥,冷不冷?”他看张起灵就穿了一件卫衣出来,虽说届时吹得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却也还是透着凉意的。
张起灵看向吴邪,摇了摇头。他看着吴邪,在路灯底下,被渡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人白白的,睫毛长长弯弯得托住了一双汪汪眼。曾经有几回见着的时候,他就想如今天这般细细的看上一看了。
以前只能偷偷的多看几眼,现在,想看,明目张胆的看呗。
他也看了看吴邪身后,高楼林立,灯火通明。
他想起之前看电视时无意记下的一句话:
“这万家灯火,从此不再与你无关。”
真好啊,他心想。
但这淡漠的双眼,是否透漏得出他再变换不及的情绪?
“这个吃嘛?”吴邪从兜里拿出了颗糖,递过去,他看得出,他的闷油瓶子今天心情特别好。
一双眼眸再怎样也总是能够表达出什么的,只不过,不理解的人不会懂,理解的人自不用说。
张起灵有些意外,他接下糖果,拆开,吃掉。
是甜的,他心里高兴。
给他糖吃的人并不多,现在,他爱着糖的滋味。
“甜吧?”吴邪笑起来,往张起灵跟前靠近了一点点,这会子风凉了下来,他觉着冷。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发现了眼前人的小动作,也跟着往吴邪身边凑了凑。
“今天的蛋糕也甜,”吴邪得着一点暖和气儿,干脆直接偎过去,“谢谢。”
蛋糕是胖子手把手一点点得教着张起灵做出来的,吴邪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人裹了一身的面粉,他掸了半天才给他们掸干净。
不一会儿,胖子便买好了东西回来,吴邪拿来袋子看了眼,里头有三只雪糕。
“大布丁,一人一个,快吃吧。”胖子把雪糕从袋子里捞出来,一人分了一个。
胖爷突然想吃雪糕了,他便去买,买来以前吃过的最甜的那种,心里头乐坏了。
于是,三人就这么吃着雪糕,往回走。纵使风凉雪糕凉,架不住人甜思绪甜。他们走久了也就走暖和了,便是不觉着天夜有多凉了。
夜未过半,能亮着的光也不曾阑珊。
皓月之下,灯火斑斓,举杯共饮,相庆承欢。
愿祝小三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