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先生死了

　听于朝说过，顾良的心理状态不太好，总感觉有人跟着他，而且处处有人要害他，白知乐说他是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怕成这样。于朝则笑着说，不是心里有鬼，是他心里愧疚。

　　而白知乐就是利用他这一点愧疚，和顾良现在的疑神疑鬼，告诉他是有人捣乱，可能是平时看不惯他的，亦或者是他曾经的工作对手干的，目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顾良现在躲出来，正好上了当。

　　顾良听完后，直接扔了电话。他最近有点疯，不喜欢接触人群，躲到了一个酒店里。白知乐的电话还是打到了酒店前台，服务员敲了半天门才接通了电话。

　　不过顾良没有想到的是，白知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哪。

　　她现在窝在客厅沙发上，指挥着郑自秋给她拿水果。佣人把水果切好拿出来，郑自秋端了过去，挥手让他出去了。

　　“你就这么骗他？”

　　“不然呢？”白知乐拿起切好的水果，清脆地咬了一口，“我答应了顾太太，我们要以死者为大。”

　　“嗯，这倒是没错。”郑自秋点点头，“只是有点得不偿失。”

　　“没什么大不了，”白知乐反倒不在乎，“我让你查的梦小莹的地址，找到了吗？”

　　“早就找到了。”白知乐的话听起来有点没大没小，反而更像她是老大一样。郑自秋眉毛一跳，不自觉就架起了老总架子。

　　“那再找个人，最好是嚣张跋扈好看一点的，假装一下顾良的新欢，激她来一趟顾良的公寓，让他们一家子团圆。”

　　“找个人激她，她就真的能去？”

　　“当然了，”白知乐说，“老大，像你现在这么有钱多金，一个女的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为你生儿育女，你猜，她是为了什么？”

　　郑自秋故作思考了，说道，“可能是为了，我这个人。毕竟我有钱，而且长的也不赖。”

　　“……嗯，”被苹果噎了一下，她没想到郑自秋这么配合，并且自我认识很到位，“当然了，老大你长得是可以。但是顾良就不行了。当他的新欢，十有八九就为了钱。”

　　“所以只要稍微提一点房子和存款，梦小莹就会生疑，但跟顾良又联系不上，她自然会去找。”

　　“到时候，我就解放了。可以去找他们六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自秋听着，到了最后一句，听的出来白知乐对于到新世界很是期待。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他出声问到，看着白知乐，眼里意味不明。

　　“当然了，老大。这里除了你，谁都想离开。”白知乐站起来，挎上背包准备走了，“你不是经常嫌我麻烦吗？别说这个时候又不舍得我了。”

　　“那不可能，”郑自秋扭过头去，下意识搓着食指，“你走了正好，不用给你当牛做马，还可以退休，天天晒太阳。”

　　“切，”白知乐拍拍他的肩，观察着郑自秋的脸，语重心长道，“老大，听我劝一句，你就别晒太阳了，已经够了。黑了很显老的。”

　　明明是一个颇具威严的正统老帅哥，非要晒成黑脸大包公，白知乐已经对郑自秋的审美观产生了怀疑，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几天不见你胆子不小了。”

　　郑自秋露出一丝笑容，尤其显得牙白，让白知乐眼里亮了一下，而后说出的话却让她逃之夭夭。

　　“这个月工资别要了，留着跟我去晒太阳。”

　　“不是吧，老大！”

　　郑自秋说真的，说走就走。白知乐拿到飞达马来西亚的飞机票，才是得知自己没了工资的第二天。

　　“你瞪那么大眼睛，是想我把它扣出来吗？”

　　坐在去机场的车上，白知乐还有点不可思议，一双大眼睛盯着郑自秋，感觉面前的老大很是陌生。

　　“老大，你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夺舍了？”白知乐说，探了探郑自秋的额头，“热的，没道理啊，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我以前对你们不好吗？”郑自秋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白知乐，下一秒她只要说出一句不好，他就把白知乐从车上扔出去。绝对。

　　“就是啊，知乐姐，”副驾驶座位上，助理小王探出脑袋，”老板每一年都带你们去旅游，而且许倩姐离开前，老板都带了他们去玩。老板那么大气，你怎么能这么说。”

　　郑自秋用赞许的眼光略过小王，点点头，又回到白知乐身上。

　　“是吗？许倩他们也跟着老大去晒太阳了？”

　　“他们不是，”郑自秋说，“他们说不喜欢晒太阳，我就让他们都去鬼屋玩了一遍。”

　　鬼屋对于他们来说，就像问年年考全年级第一的人考试题目难不难。他们天天见的鬼比鬼屋里人扮演的要恐怖更多，属于是去鬼屋自己找罪受。

　　白知乐安静了，也服气了。她庆幸老大最后做了个明智选择。

　　“其实晒太阳也挺好……”起码她现在觉得好。

　　顺利上了飞机，白知乐带上耳机带上眼罩，郑自秋拿着报纸看着她的一系列操作，“你这是干什么？”

　　“睡觉。”白知乐扯开眼罩的一侧，露出一只眼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睡觉。”

　　“应该是你作息不规律，”捏着白知乐的下巴，郑自秋看见了她眼里的红血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郑自秋松开手，“身体是本钱，亏不起的。”

　　“那你还扣我钱，”白知乐念念叨叨，“每一次我被罚钱，我都会很伤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然后玩手机到天亮，我现在作息不规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闭上你的嘴。”郑自秋扯下她的眼罩，盖住白知乐的眼睛，“因为你跟你的上司吵架，现在下个月工资也没了。”

　　“留着吧，”白知乐翻个身，对着另一侧闭上眼睛，“下一次就没人陪你来晒太阳了。”

　　郑自秋拿着报纸看了很久，他翻来覆去的看，但是什么也没记住。

　　到了马来西亚，白知乐几乎缩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郑自秋也不来烦她，估计是被哪个女人看上了，白知乐经常听见有女人给他打电话。

　　这一次，晚饭时，白知乐依旧听见郑自秋的手机铃声响起，郑自秋拿起电话，看了她一眼，接通。白知乐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吃自己的，竖起的耳朵早就准备好分辨是不是昨天那个女人了。

　　但是这次是个男的，声音还很熟悉。

　　郑自秋回到座位上，白知乐满怀疑虑的看向他，“出了什么事？”

　　“小事。”郑自秋喝了点酒，“顾良死了。你现在走不了了。”

　　毫无征兆的，顾良死了。在酒店里，被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发现醉死在床上。梦小莹也不算没事，她从顾良的公寓出来，变得疑神疑鬼，经常会家暴自己的儿子，被人报了警。

　　白知乐透过顾良尸体的照片来看，他身边围着两个灵魂，一个是顾太太，一个是他的小女儿。

　　“很可能是他太太跟女儿缠着顾良，他才出了意外。”郑自秋说。

　　“不可能……”

　　白知乐看着身上的因果线，认为不应该是这样，“我把顾良骗到公寓，现在他死了，我身上的因果却没有增加。顾良可以不用死。是有人害死了他。”

　　“所以，你认为是谁？”

　　“我想，我认识他。”

　　白知乐低着头，慢慢说道。郑自秋面色凝重的看着她，既有担心也有意外。

　　“不怕死，也不怕承担后果。除了姚青那帮人，我想不出来还有谁。”

　　“姚青？确实有那种可能，这个年轻人，会玩的很。”郑自秋还特意用手指着她，“比你年轻的时候还野。”

　　“我可比他仁慈的多。”白知乐说，“我起码不会做的那么残忍，我会很有耐心的跟他们玩。”

　　就像猫抓老鼠一样，郑自秋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他甚至觉得很符合白知乐的样子。作壁上观，看着猎物在圈里被迷的团团转，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安全了，谁知死亡已经慢慢降临，等发现的时候，自身已经踏进了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