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91

小越候闹起的风波最终也让他自食其果，一直压在凌不疑心头的陈年旧案也告一段落。

程始夫妇不知女儿和准女婿忙些什么，但大风大浪过去，两人又齐心协力筹办婚事，两人也放下了心。

但是凌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烛光灯影的时候，她都会捧着绣衣，默默地盯着天幕上点点繁星。

接下来她遇到的问题才是最艰辛的，若稍有闪失，她辛辛苦苦缝制的喜服可就没机会穿了。

没几日，宫中来报，寿春出事了，寿春守将彭坤竟有谋反之举。

凌不疑多年调查得知，当年孤城一战，正是彭坤假借背老乾安王爷出城，谋害他，夺得兵权，继而延误了孤城救援，又由于雍王偷换兵器，这一连串的猜忌和背叛，将孤城中的霍家军推进了绝望的覆没中。

这日，两人在前去皇宫的时候，凌不疑提及了请缨此次围剿之事。

不过他问的非常委婉。

这么多年的压抑的情感，让他特别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她这里是他最后心灵的寄托，也是最无法割舍伤害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伤害了你亲人，你明知他有罪，却无法将对方依法裁决，你将如何？”

凌笑的轻松：“这有何难考虑，我这人最睚眦必报了，说若伤了我亲人，还有你，他让我有多也疼，我就千百倍 的奉还。”

听到她额外将自己纳入，凌不疑于心不忍，但还是继续问道：“倘若，你报复的时候，会伤及你的爱人呢？”

凌暗暗舒了一口气，暗叹，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这么看来，在造成不可收拾局面前，他是做过挣扎，犹豫过的，只是如此深厚的心思，让本就单纯的程少商如何探究。

凌转过身，握住他的粗粝的大手，认认真真的回复道：“人总是要做抉择，无论何种选择，两人之间做到坦然相告，也许会让做抉择的一方更加轻松一些，你说对吗？”

凌不疑笑笑，反握住她的手：“你说的对。”

入宫，他便去了皇帝那儿，凌在去长秋宫前，她路过北宫，看望了已被贬为庶人的前太子妃孙氏。

到了长秋宫时，已临近中午了。

但此时宫内却十分冷清，皇后的榻前也没有准备膳食，倒是给她准备了不少食物。

太子被构陷，五公主殒命。

一双儿女命运坎坷，皇后眼见着消瘦了不少，但精神看起来比前几日好很多了。

凌劝她多吃点，皇后笑道：“知道你担心予，但予实在是吃不下，御医看过了，并无大碍，我倒要问问你，假如子晟请缨去寿春，你们大婚在即，你要如何？真愿意让他去吗？”

凌舀了一碗甜羹，坦然道：“他是武将，又是替天下平乱，于公于私，我都无法阻止他的。”

皇后强调：“大婚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若子晟出征，何时回来是个未知数，于你并不公，虽这是朝堂上之事，想必陛下也会如此劝他的。”

凌突然领悟些什么：“那不如就把婚期提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