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19

翌日清晨，凌又被东方青苍捏着脸颊醒过来了，不过这次，她只自找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体，因为睡得迷糊，脑袋一阵充血，眼睛前像冒了无数个星星，一下子又砸回了床面。

“哼，就说你，怎么可能提早起床。”

凌细嗅了下空气，顿时眼睛一亮，复又起床寻找香味的来源。

“大强你不知道，只有提前去了，才能了解谢家的情况，才好有的放矢，哇！这是什么？”凌终于发现了香味的来源，是一桌香喷喷的早餐。

想伸出爪子的时候被拦住了。

“等等，先把这碗露水喝了？”

“露水？从哪里来的？”

“这是无根之水，本座赶在下雨之前……”

“什么？外面下雨了吗？”凌一口气喝完了水，兴奋地扑到窗前，推开窗，不大的雨水正淅淅沥沥地往下坠落，形成一道雨帘，“太好了，有了雨，牡丹花就可以早些发芽了。”

东方青苍觉得无趣撇撇嘴：“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会改变他们的命数的，对了大强，我昨天放在这里的糖人怎么少了一个小强的。”

如今搁置在窗台边的糖人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了。

“被本座……”

“不会又被你扔了吧。”

面对小花妖的质问，东方青苍不以为然地掀起衣袍落座，优雅地舀起一勺汤羹：“本座起床有些饿，便吃了。”

“吃了？那……可是你弟弟小强……”

“本座的弟弟不叫小强！你快吃，不然就赶不上了。”

“哦。”凌老老实实坐下吃饭，都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从了解他的家庭入手，看来这一招亲情不行。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没有差遣任何人，悄悄在谢府院子的大树上圈出一个结界，坐等收集讯息。

首先入眼的是谢夫人，日头还早，而且还下着小雨，身着便服的谢夫人便在花圃中照料花草了。

“原来谢夫人已经种下牡丹了，那我就来帮帮她好了。”凌抿嘴一笑，手指在空中捻成了一缕金线，随着她轻轻的一吹，金线闪着五彩的光，游走在花圃上空，而后随着细针般的雨水一道混入了泥土中。

东方青苍冷笑道：“谢夫人不会怀疑吗？你这一次帮了她，往后她若种不出这样的花吗，那又怎么办？”

“这叫机缘巧合嘛，碰巧的时机为了特别的人，这就更加说明谢夫人心诚，想必侍郎夫人也一定会高兴的。”

突然院子另一边的墙边，有人不住地埋怨着。

“真是麻烦，为何要在下雨天来拜访。”

“就是，还要去冰窖里拿冰做乳酪那么麻烦的食物，夫人也不想想，表小姐是未来的二夫人，老爷的表妹，不应该让您来做这些。”

“那又怎么办呢？她资助表哥读书，又替他在官夫人间走动，论起功劳，若莲自是比不过夫人了。”

树上的两人眉头同时皱起，因为说话的正是昨日在街上看到的谢员外郎将娶小妾，也是员外郎的表妹姜若莲。

俊俏的面容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在谈及谢夫人时，唇角始终带着轻蔑的讽笑，半点没有屈居妾室的自觉。

“小姐莫要哀伤，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姐过门要是有个一男半女，谁是正牌夫人还不一定呢。”

仆人的推崇，助长了姜若莲的气焰，她前后遥望了几眼，便也不再装腔了：“正是这个理，夫人再勤勤恳恳有何用，谢家没有子嗣便是她最大的罪过，”

她尚不知隔空有耳，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起来，

“作为官家人的妻子，不就是应该辛辛苦苦操持家业，替丈夫纳妾，养孩子吗？可她却自恃那点功劳，成天抛头露面，外头论起谢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讥笑调侃，表哥的面子都给她丢光了。”

主仆越说越得劲，冷不丁兜头兜脑地被淋了一瓢雨水，成了那落汤鸡。

“哎呀，这哪儿来的水！我早上才做的头发！”姜若莲捂着脑袋往头顶上看去，那儿只有一片层层叠叠的树叶，周围也没有人。

丫鬟替她拍掉身上多余的水：“小姐，兴许是树叶间积攒的雨水吧，我们还是去换一身，以免待客不及时。”

姜若莲恼怒地跺着脚，再次觑了一眼上空，愤愤然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