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奖颁奖典礼现场,星光熠熠,衣香鬓影。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香水与无形的紧张感。郁见挽着昼川的手臂,一袭简约却剪裁精良的银色礼服,衬得她气质清冷又耀眼,宛如月光女神。而她身边的昼川,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只有郁见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微微的紧绷,和他掌心不易察觉的薄汗。
郁见紧张?
郁见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眼底含着笑意。
昼川……没有
昼川目视前方,下颌线绷紧,嘴硬道。
不远处的江与城端着酒杯晃过来,毫不客气地戳穿
江与诚得了吧,你这副表情,跟当年高考查分前一晚一模一样,就差把‘慌’字刻脑门上了。
昼川闭嘴
昼川瞪了他一眼,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初礼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一手一个把他俩推开
初礼你俩多大了?颁奖礼上还斗嘴!都给我端庄点!今晚可是大日子!
她看着昼川,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紧张,比她自己得奖还激动。
典礼正式开始,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网络直播间早已沸腾,#花枝奖##昼川洛河神书#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来了来了!昼川大大冲鸭!】
【《洛河神书》值得!书粉集合!】
【有一说一,对手也很强啊,好紧张!】
【郁见小姐姐美炸了!和昼川站一起太养眼了!】
每当宣布一个奖项,不是《洛河神书》时,郁见都能感觉到昼川手臂的肌肉更绷紧一分。她悄悄在座椅下伸出手,覆上他放在膝头、紧握成拳的手,轻轻捏了捏。昼川微微一震,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却也传递着无声的依赖。
趁着台上表演的间隙,郁见飞快地拿出手机,给昼川发了一条消息:【别紧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好的作家。洛河神书,就是光本身。】 发完,她朝他眨眨眼。
昼川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又看看身边人温柔而坚定的眼神,胸腔里翻涌的紧张和不安,奇迹般地被一股暖流熨帖、抚平。他回握住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终于,来到了最重磅的奖项——年度最佳长篇小说,花枝奖的桂冠!
颁奖嘉宾在万众瞩目中走上台,当聚光灯照亮那位面容严肃、身姿挺拔的老者时,全场瞬间响起一片惊讶的吸气声!
是昼顾宣!
昼川的瞳孔骤然收缩!父亲?!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吗?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连紧张都忘了,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台下的昼母也激动地捂住了嘴,她身边坐着郁见、江与城和初礼,几人脸上都写满了惊喜。原来昼顾宣为了今晚,推掉了所有重要的学术会议,只为亲手……做这件事。
昼顾宣站在话筒前,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昼川的方向。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依旧带着学者特有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获得本届花枝奖,年度最佳长篇小说的是——” 他顿了顿,清晰地念出那个早已在无数人心头盘旋的名字,“《洛河神书》,作者,昼川。”
“轰——!”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爆发!聚光灯如同光柱般,精准地打在了昼川身上!
昼川在巨大的声浪和刺目的灯光中站起身,仿佛置身于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郁见,郁见眼中已盈满激动的泪水,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用口型说
快去
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走上领奖台。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他走到父亲面前,看着父亲手中那尊象征着文学界至高荣誉的水晶奖杯。
昼顾宣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儿子,看着他眼中尚未褪去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孺慕,心中百感交集。他郑重地将沉甸甸的奖杯递到昼川手中,在交接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儿子眼底瞬间涌起的、强忍的湿意,也感受到了自己胸腔里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迟来却汹涌的骄傲。
他没有立刻放手,而是就着递奖杯的动作,微微倾身靠近话筒,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也更富有人情味:
“昼川在文学创作这条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比我想象中更坚定,也更远。作为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语,也似乎在平复情绪,“……我或许,应该反思一下。回想起来,他的处女作,其实……” 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了太久、压在心底的肯定,“……还是很好看的。”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昼川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猛地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父亲……在肯定他?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
台下,昼母的眼泪瞬间滑落,郁见也捂住了嘴,江与城和初礼更是激动地互相拍打着胳膊。
昼顾宣说完,似乎也松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儿子握着奖杯的手背,一个极其短暂却饱含深意的动作,然后退后一步,将舞台完全交给了昼川。
昼川握着还残留着父亲掌心温度的奖杯,站在话筒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喉咙的哽咽。他看向台下,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那个泪光盈盈、正用力为他鼓掌的身影。
昼川谢谢。谢谢评委会的认可
他的声音起初有些沙哑,但迅速恢复了力量
昼川这份荣誉,属于《洛河神书》里每一个挣扎、坚守、追寻光亮的灵魂,也属于一路陪伴它、相信它的读者和朋友们。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而温柔,直直地望向郁见的方向:
昼川但此刻,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光
昼川谢谢你,在我怀疑自己的时候,坚定地告诉我‘你本身就是光’;谢谢你,在我困在阴暗角落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把我拉到有光的地方;谢谢你,愿意倾听我锁在旧笔记本里的怯懦,也愿意分享我笔下每一个新生的世界
昼川谢谢你,陪着我这个孤独的灵魂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也通过直播传到了每一个观众耳中:
昼川这个奖杯,有它的一半重量,属于你,郁见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昼川做了一个让全场哗然又瞬间沸腾的举动——他大步流星地走下领奖台,径直走向观众席!
聚光灯追随着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无视了所有的镜头和惊呼,目标明确地走到郁见面前。郁见还沉浸在巨大的感动和众人的目光中,脸颊绯红,有些不知所措。
昼川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他俯下身,一手还紧紧握着那尊象征着最高荣誉的花枝奖杯,另一只手却温柔而坚定地捧起她的脸颊,然后在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骤然爆发出的尖叫与掌声中,深深地、虔诚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饱含着爱意、感激、骄傲和劫后余生的珍惜。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只有这毫无保留的亲吻,能表达他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
而这一幕,被现场的摄像机忠实地捕捉下来,投影在颁奖典礼巨大的背景屏幕上!灯光下,他握着奖杯的手骨节分明,他亲吻爱人的姿态虔诚而霸道,而郁见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这一刻,花枝奖的荣光,父子间迟来的和解,以及他对她最深情的告白与感激,都定格在这万众瞩目、浪漫至极的一吻里。
台上,被儿子“晾”在一边的昼顾宣看着这一幕,严肃的脸上先是错愕,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台下,昼母早已泣不成声,初礼和江与城激动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今夜,属于昼川的荣耀,更属于他们共同谱写的、光芒万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