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战（二十六）

悔恨，在她的心上密布，她不清楚自己的战斗有什么意义。

是的，她赢了，但是却什么都没了。

月琉璃突然又重新变成旁观视角，她知道这是她的某一世，也终于知道她的心魔是怎么产生的了。

只见她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重新创造了这个世界，同时召出本体，亲自为自己设上了九层封印。

这时一道流光趁她虚弱从钟内飞出去，不过是一道残魂，她没有也无能为力去理会，便随风散去了身形。

就在即将彻底消散时，她与月琉璃对视上，月琉璃心中咯噔一下，一个声音似有若无的在她耳边响起。

“交给你了……”

随后她彻底消散，空间黑了下去，月琉璃处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这里一片死寂，熟悉的心悸传来，月琉璃直觉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声音大的自己似乎都可以听到心跳声。

突然在她面前，出现一口迷你的小钟，钟身上雕刻着古朴的纹理，上面只有最后一层封印存在。

它静静地浮在月琉璃面前，但当月琉璃摸上去时，刚刚的惨剧便一次次划过脑海，悔恨交加的痛苦逼迫的她松开手跌坐在地上，那由心底涌上来的恐惧、悔恨压着她呼吸都不顺畅了，那窒息的痛苦令她再不敢伸手去触碰小钟。

那迷你小钟跟着飘来，金光一闪，一个金色透明的窗口打开，外界发生的一切她都可以看到，也能够听到。

她听到了骨精灵的身世，看到了众人与蚩尤，以及他们两个的厮杀。

骨精灵疯狂的攻击着剑侠客，剑侠客一直防守，试图唤醒骨精灵的意识。

“骨精灵，你快点清醒过来啊！”

“先将骨精灵给制止住。”

英女侠抽空说着拿出符纸。

蚩尤冷哼，“休想！”

羽灵神一直护在英女侠的身边，看到蚩尤眼中红光一闪，直觉不妙，下意识带着英女侠后退数步，结果他们刚离开，之前站着的地方便爆发出一个粗壮的火柱。

蚩尤悠悠说道，“看戏，就要守看戏的规矩。”

接着无数火柱冲天而起，羽灵神所在的那部分天命之人连连躲避，而看着另一波跑向剑侠客的天命之人们，蚩尤手中力量汇聚，无数闪电劈了下来。

“别坏了本座的雅兴。”

“大家！”

剑侠客翻身躲过攻击，看着旁边火光冲天、电闪雷鸣，很是担忧，但他也一时没了主意，因为他还在面对失去理智的骨精灵。

再次躲过骨精灵的扑杀，剑侠客继续说道，“骨精灵，我是剑侠客啊！你真的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装鬼吓唬我。”

剑侠客低头俯身躲过骨精灵的横扫，“我们一起打妖风，一起闯龙宫……”

“嘿！”

剑侠客架住她的忘川三途，“你真的全部忘了吗？！”

手上微微用力，剑侠客将骨精灵击退，骨精灵跌坐在地上，依旧木然着一张脸，剑侠客神色悲伤。

“快点记起来啊，骨精灵！”

骨精灵缓缓抬头，一个个记忆片段出现在脑海里，就像是过电般，她的头突然抽痛。

“呃……”

骨精灵不得不捂着脑袋，神色痛苦。

而看到她的反应，剑侠客连忙跑过去，将霜冷九州插在地上，扶住她的双肩。

“骨精灵，振作点！呃！”

“啊！”

漆黑空间里，月琉璃看着骨精灵毫不留情的将忘川三途插进了剑侠客腹部，震惊的捂着嘴，“怎么会这样？！骨头！那是剑侠客啊！”

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外界，而剑侠客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腹部的忘川三途，再看红着眼，神色依旧木然的骨精灵。

这时他看到了她的变化，目光微变，似是决定了什么。

蚩尤的嘲讽声响起，“真是精彩啊~”

“剑侠客！”

虎头怪躲过闪电，惊呼着，心中满是悲恸。

月琉璃也看着剑侠客缓缓抬起手，眼中满含热泪，轻轻的抚上骨精灵的脸，轻轻地擦拭着。

虽然骨精灵的理智尚未恢复，但是她此刻除了木然的血瞳之外，眉毛微蹙，眼角竟流出泪水。

剑侠客知道，骨精灵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并不是真的没有意识了。

剑侠客勉强的笑了笑，“对不起，把你的脸弄花了。”

他抱住骨精灵，毫不在乎忘川三途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的手颤抖着，但却异常坚定的抱住骨精灵。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你满脸，皱纹的时候，我还能，这样拥抱着你……”

“呃……”

骨精灵神色挣扎着，眼中的血色褪去，瞬间溢满泪水。

“剑，剑侠客……”

骨精灵缓缓直起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忘川三途从剑侠客身上抽离的场面。

“啊？！剑侠客！我，我怎么会，怎么会……”

剑侠客捂着腹部，喘息着，但还是笑了笑，安慰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女孩。

然而一点用都没有，骨精灵此时已经想起了她不只是伤害了剑侠客，还有她……

慌乱的四处寻找，终是看到了不远处躺在逍遥生怀里，无知无觉，生死不明的月琉璃。

“啊！”

骨精灵慌乱的跌在地上，“不，我，我，我怎么会动手伤你们？！”

月琉璃在漆黑的空间里扑到窗口上，但似乎有种力量阻碍着她，她不想看到骨精灵这个样子连忙喊着，“不是你，骨头，不是你，是蚩尤，是蚩尤的诡计……可恶！放我出去啊！”

“有着仁义情恩，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弱点。回归本体吧，骨精灵。”

月琉璃正在捶着窗口，突然听到蚩尤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安从心底滋生，看着蚩尤的动作，以及骨精灵被迫脱离地面、散发着紫红色的光芒将要消散的身影，直觉告诉月琉璃，如果蚩尤成功了，世间便再无骨精灵。

“不要！不可以！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

月琉璃捶着地面，不忍去看，突然她想起了当初去傲来国的船上，她听到的声音，‘古朴龙纹奇金铸，东皇浩荡镇妖邪。九重封印宝光敛，重现世间万物生。’

结合她之前听到的那不知那一世的自己的声音，“原来，那是她的声音，万物生……我知道了！”

月琉璃抬起头，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钟，目光坚定。

“剑侠客！”

“啊！呃……”

剑侠客想要伸手去抓骨精灵，但是他伤太重了，且不论骨精灵给他的那一刺，之前与蚩尤大战他也受了不少伤。

骨精灵似乎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神色痛苦，满含不舍与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剑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