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切都在计算中（10）

“师兄，我发现还是需要去病源寻找缺失的那几味药。”徐青衫握着手里的那几味药材，眉头轻皱，小声嘟囔，他转头远处正在学习的诸葛亮。

“……”诸葛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书，眼皮微垂，似乎并未把徐青衫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我们已经找遍了整座山，但是都没有发现。”徐青衫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他继续说：“我在研究这副药的时候，总发现哪些步骤不对劲。”

“之前不是已经说了有些进展了吗?”诸葛亮抬眸，手中抚书的动作顿了顿，打量着徐青山欲哭无泪的脸，他才开口道:“收拾东西，下山吧。”

“师兄，师兄，师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我猜十有八九是那种老古板，毕竟师兄你这样老学究的样子倒是有几番风范。”

“话说师父去哪儿了呀？”

背上行囊，一路畅通无阻，徐青山拉紧背上的箩筐，心中的躁动劲又开始冒出头来，叽叽喳喳的不停息，扰碎了天上聚集的云朵。

“她去历练了，会回来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也不知道是说给徐青衫听的，还是安慰自己的。

“师父真厉害啊，师兄你就别担心啦!”徐青衫笑嘻嘻的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反正师傅也没告诉咱们她什么时候回来嘛，我猜她肯定是去游历江湖啦！”

“嗯。”诸葛亮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后，才幽幽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能像师父一般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哈哈，师兄你可别妄自菲薄哦。”徐青衫大咧咧的摆手，“你看我，从小就被丢弃在了山脚下，在石庙里苟活，那晚要不是遇见师傅的话，我估计早死了好几次了。”

“……”诸葛亮抿嘴，目光落在徐青衫身边的箩筐，眼神闪烁了片刻，他才低声问：“你最近跟谁学医术的？”

“我跟着一个姓李的老爷爷学医术啊！”徐青衫奇怪的看向诸葛亮，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这么问。

“姓李？”诸葛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徐青衫。

徐青衫挠了挠脑袋，疑惑的问：“怎么了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没，走吧！”诸葛亮淡淡的摇了摇头，迈起步伐往前走去，徐青衫虽然觉得诸葛亮今天有些奇怪，却也并未过多的追究，毕竟诸葛亮平日里就是一个比较高冷的人，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徐青衫也习惯了这种态度。

脚下是陡峭的石路，零碎的石子洋洋洒洒的在地上不断摩擦，诸葛亮打量着眼前的石头，心中的疑问不觉涌入脑海:

师父是慵懒散漫的，雷打不动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位置精确地找到可以治疗鼠疫的人的。

……

乌云密布，雷雨将至，隔壁的村子里笼罩着沉闷的气氛，每家每户紧闭着，隐隐能够听到里面的抽泣声。

一场鼠疫带走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也给原本就贫瘠的山村蒙上了一层阴影。

“吱吱吱……”

黑色的猫儿叫唤着，从屋檐下跑过，在路边的草丛中窜来窜去，偶尔停顿片刻，看向远处那幢破旧的木楼。

“阿嚏！”

刚打完喷嚏，鼻头立马变得通红，用手背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水，继续朝自己的目标奔去。

“砰……”

一个大铁锅被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几个男人围绕在一起，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骂骂咧咧：“妈的！这帮混蛋！居然敢抢老子东西？”

“老三，现在怎么办啊？咱哥几个好不容易弄到的东西，难道就这么放弃？”另外一个男人问道。

站在中间，被称作老三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干死他们！老四，老五，你们留在村子里盯着，别让那些兔崽子趁乱溜了！剩下的兄弟跟我来！”

“好嘞！”众人齐声答应着，纷纷拿起武器，跟随老三冲出了屋子，朝着村口赶去。

突然间，一阵清风拂来，老三猛然睁大双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把匕首便深深扎进老三的胸膛。

鲜血如注般狂涌而出，溅满了老三整个身躯，他低头瞪大双眼，望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眼中闪烁着恐惧与惊骇的光芒。“老二，你……”最后的遗言卡在喉咙里，老三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老二脸上带着笑意，得意洋洋地说道:“大哥，你这位置坐了也是够久，不如让小弟当当。”

尸体逐渐冰冷，老二熟视无睹，继续自言自语道:“自从大牛那东西跑了之后，家里就只靠我一个人支撑，我上有老太婆要养，下有自己吃喝拉撒要付，还来了个鼠疫……”

“这紧巴巴的生活属实让人感到不爽啊，大哥，你会体谅我的吧？”说完，老二双手插着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一伸腿，支楞地朝他踢去。尸体被迫翻了个面，掩住了他死不瞑目的脸。

“现在……是该找老太婆了。”老二把他身上的钱财搜刮完，乐呵呵地向家里走去。

空气中隐隐透着微弱的光亮，徐青衫看着街道上空无一人的景象，不觉叹了口气，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个大瘟天，也就我们跑出来鬼混了。”

“废话，还不快找你想要的。”诸葛亮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让他的眉头微微下压，脑海中点点的回忆逐渐浮现，他的气场越来越低，整个人都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徐青衫耸耸肩，跟着诸葛亮朝着镇中心跑去。

一个小屋子里，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床榻上女人苍白的脸颊上。她轻轻皱着眉头，睫毛微微垂着，仿佛陷入沉睡般毫无反应。

“老太婆，该起来吃饭了。”老二伸出手用力地敲着门，满是不耐烦地说道。

片刻后，女人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眼睛依旧温柔似水，但是眼瞳却是灰败无光，她费劲地看向一身流里流气的老二，轻声道:“答应娘，以后不去赌了好不好?”

自从大牛的离开后，她身体越来越弱，让老二去帮忙采一下草药，没想到原本乖巧孝顺的儿子早就染上赌瘾，翻脸不认人，拿起家里的钱就往赌局跑。

她对别人的严苛的，但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宠爱的，以至于现在为止，老二也是没有干过农活，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她拼死拼活带来的少爷生活待遇。

大牛的出现让她感到几丝松懈，直到后来的放任不管，一切重活压到了大牛身上，快意和心疼占据着她的心，但那终究是外人，没有自己的亲儿子来的好。

利益充斥着她的内心，腐蚀着她遗留的最后几丝善良。

眼前是已经发凉的粥，上面隐隐还有苍蝇在周边飞动着，女人默不作声，端起碗就开始往嘴里灌。

如果是大牛还在的话，他会拼尽全力地给自己最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