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认真我就输了（25）

阳光下坠，知了不知倦的鸣叫，偶尔传来树叶的摩挲声。

元歌看到尹玫这幅模样，不觉笑出了声，他撑着脑袋，眼睛微眯，嘴角轻挑:“怎么?海王姐姐一晚上过后就不认账了。”

尹玫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点红晕，她低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磕磕绊绊地:“没没没有啊……我昨晚只是喝醉了，结果……”

话未说完，就看到元歌抿住了唇，眼眸垂下，几丝失落的情绪被他掩盖。

他低声说道:“没关系。”

好家伙，尹玫差点被吓出双下巴来，似乎昨晚真的给元歌带来了不小的阴影，而她现在的行为好像真的与海王没得多大区别。

“不是，我没说不会对你负责，只是……”尹玫扯住身上的床单，咽了咽口水，想了会才开口解释道。

“你不必为难，我会试着释怀，你只是犯了正常女孩子都会犯的错而已，虽然我是个孤僻的人，但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个困住手脚。”元歌背过身子，开始穿起了外套，一副生无可恋，准备离家出走的模样。

孤僻?

看来昨晚的失身给元歌带来了不少的伤害……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他冷暖，能够逐渐打开他心房的人，结果付出真心，却被糟蹋的一败涂地。

可她也是第一次啊！不过好像也是她先动手的……

看到元歌起身的动作，尹玫的脑袋运转的都快冒烟，就在这时，她灵光一现。

那是她刚开灵识的阶段，遇上了一对亡命天涯的苦鸳鸯，只见他们深情款款地亲吻后，男人一脸认真地对女人说:“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

然后就happy ending。

虽然只是在尹玫面前，许下了这个承诺，但她好歹也是个见证人了。

尹玫回想后，学着那人的语气，满脸认真而诚恳地说出口:“待我学有所成，许你万般荣光。”

元歌听了，愣了愣，然后缓慢地转过身，眼神迷茫而呆滞，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刚才说什么？”

尹玫眨巴了下眼睛，重复道:“等我长大之后，许你……咳咳，阖家团圆?”

元歌:“……”

这是哪儿跟哪儿？

尹玫:“……”

她好像说了傻话，而且还是跨服务区的对话。哇靠，她都有些忘词了。

看着元歌脸上越来越古怪的表情，尹玫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等我学有所成，我们去领证。”

元歌:“……”

这不是明晃晃的画大饼吗？

我……”尹玫看向元歌，欲哭无泪。

元歌沉默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妥协道:“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元歌:“不过你得答应我，如果你反悔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尹玫立马保证:“放心，除了你我谁也不感兴趣。”

元歌决定暂且相信尹玫的话，他伸出手臂搭在尹玫肩膀上，勾着唇问:“想去见庞统吗？”

“嗯。”

……

傍晚，已经是濛濛细雨，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像是要下大雨，街上人少，车辆稀疏，只偶尔能听到汽笛声和行人的脚步声，显示着现代社会还未曾彻底沉寂于安静祥和的夜色之中。

尹玫坐在车的副座，扭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元歌：“你怎么把油门踩那么低？”

刚才她看着路边的树木时，无意间注意到元歌竟然把油门压到最低，这种高度的速度，如果发生什么危险，就算是撞飞出去，估计也够受伤的。

元歌侧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条路比较偏僻。”

尹玫点了点头，转回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但她并不在意，只是心里有些焦躁而已。

她隐约感觉元歌要对自己袒露什么隐秘的事情。但她怕自己会错失机会，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

冷冷的风从驾驶位的车窗吹过，吹的尹玫的发丝微扬。元歌将车速降低，转过头凝望着尹玫。

他突然开口。

“怕了？”

他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只是有意味不明的危险混杂在其中。

如果……

尹玫头发发麻，她觉得怕字刚说出口，元歌也会是如此温柔，只是明天树林里一具无名女尸就摆在着了。

尹玫轻叹一声，这做任务的还真蛮吓人的。

尹玫单手挑起脖颈边的头发，让风驱散里面的暖意。然后她探过身子，一手掐住元歌的脸，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元歌。

“双胞胎？”

元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颤，他将车开的更慢。雨唰唰直掉，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尹玫的手不断摩挲着元歌的脸，上面只是泛着点点凉意，但总归是温暖的。

元歌咬着唇角，眼底光芒微闪，摇着头，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满是泥坑的道路。

他讨厌愚笨自大的人，讨厌娇纵无理的人，讨厌先斩后奏的人。

可这些在尹玫身上这些都有，她总能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独特点，像一个娇憨而机灵的小刺猬，进而攻其害，退而攻其守，说不上讨厌的感觉，或许他心中这份悸动的心能够在这段时间内得到更好的回应。

没有犹豫，没有纡回，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自由肆意惯了，要是想做就做吧。

车子不断前行，雨也是连绵不断，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冲垮这座森林才肯罢休，周围的民居越来越少，野兽草木越发繁多，前方只有一栋小别墅。

元歌把尹玫旁边的车窗摇下，隔绝了外面的凶猛，没让那亚麻色的头发再次遭罪。

路过一道岔马路，淤泥里还立着一个已经泛黄的告示牌，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看不出上面到底要告诉路人什么。

过了不久，车子才在那栋别墅前停下，里面的二楼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闪着暖黄的光，诱引着人们进去一探究竟。

尹玫跟在元歌身后，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元歌还是能够熟悉地找到门口，门是虚掩的，当他们从一楼逐渐摸索到二楼，尹玫前进的脚步顿了顿。

即使是窗外的雨水飘了进来，打湿了地板，尹玫隐隐闻到了一股腥锈味，她看了看地板，除雨水外还能看到一小摊的殷红痕迹。

尹玫回想起元歌曾说过的话，她轻声颤抖：“那庞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