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招蜂引蝶”张乾一

——1921·2月·上旬·大清晨·除夕当日——

早就置办好年货，穿着厚棉衣的王富贵，此刻已经是乐颠颠得开了院儿门，在雪道儿中间扫出了块空旷地儿，摆上了两挂小鞭炮儿并三发大爆竹和一发备用爆竹。

其实比他们早放炮的人大有人在，一早上就有爆竹声闹腾了。

但王富贵偏偏就是要掐点儿再点火放炮，准备讨个吉利。

这一点让小张启山和一众亲信都表示很无语。

引线点燃后，王富贵赶忙捂上了耳朵，但却在发现一旁的青年并没有捂住耳朵时，把自己的双手匆忙从自己耳朵上撤了下来替青年捂上了。

砖块(爆竹声)“砰——”

第一声爆竹炸响。

王富贵“小哥儿！你是让鬼迷了眼吧！刚刚怎么愣着不捂耳朵！”

爆竹声过后王富贵掏了掏耳朵，随即骂骂咧咧得声音传来。

王富贵“你这耳朵那么灵，可不能被我这爆竹声儿给整坏了啊！”

王富贵“来来来，你往院儿里躲躲啊。”

砖块(爆竹声)“砰——”

砖块(爆竹声)“砰——”

砖块(鞭炮声)“噼啪—噼啪—噼啪—”

砖块(鞭炮声)“噼啪—噼啪—噼啪—”

王富贵“嘿！今年呐肯定顺！一门儿哑炮都没有！！”

王富贵喜滋滋得搓着手，呵着气，快速回到了院儿内。

王富贵“小哥儿，来来来，咱们赶紧把这门神春联儿都贴上！”

王富贵“等弄完啊，我就该去厨间忙活咱们的午膳和晚膳了～”

王富贵“你呢，就在院子里带着小兄弟们该学习学习，该练功练功，也不用来厨间帮忙～都安心交给我。”

就在王富贵准备转身去贴春联的时候，忽得又想起了什么，特别叮嘱道:

王富贵“哦对了，饼子酥糖这些我可都搁屋里头桌上了，小兄弟们要想吃就记着让他们自己去拿啊。”

86号“好。”

青年应声，随后伸手接过递来的门神，往院外门边走去。

而王富贵则是转身进了院内，在院内主屋的门上贴上了春联。

王富贵“哎呀这今年回不去，只能在金爷这儿过喽～”

但其实对于王富贵来说，这回不回家过年的，意义并不大。

家里如今有小妹和他那妹夫一起操持着，老娘也有人照看，现在除去银钱的事儿，其他基本不用他去操心。

那会在到达密云后他就已经找代笔给家里去了信，小妹后来也传信回来，说家中尚有余钱，让他不必忧心，若有需会提前告知于他，让他一个人在外也要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累垮了自己才是。

故而这回家看老娘的心思也淡了些，只待姓金的这另一单做完，再归家去探望探望他那老母亲。

——当日傍晚·不算团圆饭的团圆饭分界线——

好多食材都是金府大早上差人送过来的，鲜活的。

加之王富贵早前就已经摸准了大家的口味，所以如今桌上的菜色很是分明。

少年们喜辣，所以面前的菜色里颜色皆靓丽抢眼，看之就让人食指大动。

青年饮食较为清淡，故而面前的菜色都是稍显寡淡的模样，就一如他这个人般平淡似水。

王富贵面前的菜色则是折中了些，既有少年们的那股烟火气也杂有青年的那股平淡气。

——当日·夜·主屋内——

王富贵“哎小山小兄弟，你哥从前就是这个冷淡的性子吗？”

王富贵“还是说…是因为那次重伤？”

和一众少年围在火盆前，嗑着瓜子的王富贵凑在小张启山跟前询问出声。

少年张启山“……”

这个问题，小张启山其实也有些拿捏不准。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张乾一本来就是这般的冷淡性子所致。

少年张启山“兄长一直都是如此。”

少年张启山“王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富贵“嗐，这不看小哥儿已经到讨媳妇儿的年纪了嘛，我呢也是真想帮个忙儿，就先问问小哥的情况，好先帮他选选，过过眼儿。”

王富贵瞄了眼正在不远处持着古籍翻阅的青年，见他没有反驳便愈发胆儿大了起来。

王富贵“小兄弟，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几个月里，来咱铺子的大多都是女子嘛？！”

王富贵“你说好好的姑娘们，怎么会净往咱这地儿挤啊！”

少年张启山“为何？”

小张启山是有些许不解。

但其实在他看来，或许那些人都只是来消费的顾客，并没有多作他想。

王富贵“哎哟喂，这可不就是看上咱小哥儿的美色了嘛！”

王富贵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儿，一下儿拍着大腿道。

小张启山则是一脸愕然。

王富贵“不信啊？得，你王叔我这儿刚好还留着证据呢～”

说着他就转头从角落里摸出了个有些鼓囊的麻袋，利落得解开了上面的绳儿，露出了里头一个个色彩、布料各异但绣纹却都出奇一致的香囊。

王富贵“小山小兄弟，这香囊是什么意思，还用你王叔解释嘛？”

王富贵“唉，可怜了你王叔我。她们没那胆量敢直接面对你哥，就都来找我做那媒人喽。”

王富贵“蓝～颜～～祸～水呐～～”

86号“……”

少年张启山“……”

砖块(张家亲信们)“……”

这画风，和那会刚见到他时，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没眼看。

不过更离谱的是。

此刻的他甚至还透露出了一丝“恃宠而骄”的意味，也不怎么惧怕张乾一了，甚至已经能安稳得在张乾一眼皮子底下开始极限蹦哒了。

小张启山思罢，不确定得望了望一边儿的张乾一。

但，他那万年如一的神色是真的让人解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故而只得作罢自己的头脑风暴，继续听着王富贵叭叭得唠叨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