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朱邪台

王富贵“……”

从红眼狼尸到女粽子，他们一行人才没走多久但确实也是被折腾得够呛了，而且这地儿邪性，感觉像是能说啥来啥似得。

……

……

麻了。

可别再出现什么鬼怪了，有点难顶啊。

摸完冥器，望着那条唯一往里继续走的通道，紧跟着队伍的王富贵不禁又开始脑补了起来。

这条脚下的墓道越走越窄了起来，而且伴随着深入，周身也开始环绕起了阵阵寒气。

王富贵“？！”

王富贵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忌惮这邪门地方会突然蹦出些什么，故而只得咬咬牙暂且先把话吞了回去。

但在看到眼前的墓道已经变得非常狭窄之时，再也忍不住，大声骂了句娘。

王富贵“他奶奶的契丹人还真是蝎子拉屎，毒一份儿啊！”

86号“我去探路。”

青年打量了一番那狭窄的墓道，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呲溜一下像条泥鳅一般缩进了窄道内很快就通过了那处正常人过不去的道儿。

王富贵“小，小兄弟，你哥还会缩骨啊？”

王富贵“你们发丘一派技术要求，都得要这么高了吗？？”

王富贵张大了嘴，望了望那条窄道，又望了望小张启山，顿时觉得，还是他们摸金派的老祖宗比较人性化。

少年张启山“兄长的造诣，寻常人永远都无法企及。”

守在窄道口的小张启山用很轻柔的声音回答着。

此刻，窄道内忽的传出一道急促的弦音。

王富贵“这什么声儿！”

王富贵条件反射似的往身旁的墓道壁上贴靠，只觉得这道诡异的乐声让自己身上的寒毛又再次竖了起来。

金爷“是琵琶声。”

金爷“胡曲。”

金爷“有人在斗乐！”

金姓古董商开口就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王富贵“什么什么？金爷你没听错吧？琵琶声儿？难不成这墓里还有其他活人？？”

王富贵“不过这斗乐…又是什么意思啊？”

两道乐声交替响起，开始处弦数变化的滚、夹扫、大扫四条弦与轮指交替出现，一幅草原辽阔壮丽的画面就这么浮现在了金姓古董商眼前。

金爷“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金爷“这柳家小哥倒是深藏不露。”

紧接着长轮带挑四弦的低八度音，左手在四弦做保留音的张力滑音，仿佛是海青在出猎之前精神抖擞的鸣叫声。

金姓古董商不再出声，只是细细的侧耳倾听着。

左手平按第二相，并做大幅度的、具有张力滑音效果的吟，配合右手大摭分的指法，像是海青挥动巨大翅膀的声音，生动地描绘出海青蓄势待发的样子。

两道不同的乐声像极了猎物与猎手之间的较量。

不过现如今看来，还是柳家小哥这位猎手略胜一筹。

乐曲的速度逐渐加快，氛围紧张了起来。

低音区到高音区的重复乐句，左手继续运用大幅度的吟，是对海青捋翅、展翅、鸣叫，和即将展翅高飞的样子的描绘。

左手大幅度的吟、张力滑音相结合，加上右手上下位置变化，忽明忽暗的音色描绘出了海青低空飞翔，盘旋斜掠时发出的鸣叫声。

左手大幅度的张力滑音配合灵巧的音符节奏，描绘出海青飞翔时忽高忽低，灵活变化的样子。

也侧面证明了猎手目前所面对的猎物并非凡物，也是同他一般灵巧异常，另一方乐曲声愈发诡谲，而且似乎这只猎物正在编织酝酿着一场阴谋。

乐曲速度又一次加快，曲风凌厉紧张了起来，就好似海青发现了猎物的藏身处，威风凛然，杀气森然。但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捕获猎物之际，它只是低鸣盘旋，拍打着翅膀，等待着机会。

随着模进的音逐渐变高及左手颤音，眼前那幅捕猎的画面愈发清晰，海青也正在步步紧逼猎物。

随着大量左手并四弦指法的运用，激昂的乐声响起，海青的最终捕猎时刻也终是到来了。

每次并弦之前的压弦配合右手长滚纵起（滚奏上下位置变化渐强），仿佛是海青俯冲前的低声鸣叫，此刻的猎物似是已经开始招架不住攻势，隐隐发出了些许哀鸣生。

反复三次的高音，左手并二弦及大幅度的吟，通过右手轮指、滚、夹扫的演奏法变化，一次比一次激烈，这也正预示着猎物做局失败，想放手一搏冲出一片生天。

只可惜猎手海青式猛，招招式式都死死得压制住了它，让它无法脱逃，随着再次出现的并四弦，威武的海青鸟胜利的鸣叫声透过乐曲终是响彻在了这整座地宫内。

乐曲终焉，窄道处的墓墙忽得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轰隆声中渐渐让出了一条能过人的道儿。

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了墓道之后的情形。

怪不得先前觉得寒气愈盛，此处竟是雪覆高台，恢弘的陵寝伊始处。

而高台之上孑立着一位犹抱琵琶的人正背对着他们。

高台之下则是一副抱着断了弦的琵琶的已然散了架的枯骨。

一旁的覆雪巨石之上立着一块以契丹文字书写而成的碑。

王富贵“金爷，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王富贵发问。

金姓古董商打量了一番，最后仍旧是有些不大肯定道:

金爷“契丹文，译为…朱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