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66）

弯月斜照，合德处理文书的案前正对着窗子，整理好略微散乱的玉简，愣神地看向窗外，看着看着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小水……”玱玹端着一盘切好了的玉瓜走过来，看见合德睡着了，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悄声将玉瓜放在案上，将一块清雅助眠的香放进了香炉点燃。抽出合德手里的文书，扫看了一眼，玱玹脸色一沉，又是辰荣义军……

虽是夏夜，但夜里还是凉，便把一旁放着的披风盖在了合德身上。

指腹抚摸着合德在睡梦中还微微蹙起的眉梢，玱玹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又略带颤抖地抚向合德微微隆起的小腹，催动灵力缓解着合德的不适。

玱玹静静望着合德睡颜，左护法冰凉的话语似乎还在耳旁不间断的咆哮……

“女娲后裔本就是人首蛇身，维持住人形需要强大的灵力来支撑。一旦有孕 ，身体虚弱，灵力便会消退，显现蛇尾。”

“加之腹中胎儿的成长会吸收母亲的灵力，母体灵力缺乏，直至枯竭……”

玱玹默默地听完这一切，痛苦地捏紧拳头，嘶哑着音问道: “前辈的意思是，小水一旦怀孕产子，就会失去永生的能力，变成如同人族一般生老病死？”

“她的确会在诞下孩子后慢慢变老，盖因她将体内万物之力传承给了下一代，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像人一样。生下孩子之后的女娲后人还拥有一定的灵力，寿命也比常人多几百年。”

玱玹眸色黯然，险些找不到声音，“没有办法吗？”

“有，改命。”

玱玹摇头苦笑，心头凄茫一片，失魂落魄的离开。途经园子，他乍然握起了拳头，猛地砸向假山石块，手背血花四起……

合德睡得不沉，睫毛动了动，便醒了。

“吵醒你了吗？”

“嗯。”合德将头埋在玱玹胸前，闷闷的回道。抬起头，注意到玱玹手背上狰狞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

“怎么受伤了？那么不小心。”合德目光满是心疼还有些责备，轻轻拉起玱玹受伤的那只手。

“我没事，不小心碰到了石柱。”玱玹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合德的脸颊，嘴角上扬。“不用！”见合德想用灵力为他治伤，玱玹心下一紧连忙制止，“我待会让潇潇包扎一下就好。”

“这怎么行！”

“该休息了，我的陛下。”玱玹笑着将人搂在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交给我就好。”

……

内殿的灯已经熄灭，玱玹披着夜露行走在青石路上，藏书阁还亮着灯，玱玹略一思索，转了个方向往藏书阁去了。

竟是小夭在里边，脸上隐隐有些倦容，显然是在书堆了待了许久。

“玱玹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夭身前的书案上面堆放了许多书籍，玱玹惊讶问道:“小夭，你在找些什么？哥哥帮你找。”

玱玹走近一点，俯身看着小夭正在看的书卷，“鸿蒙……怎么突然对鸿蒙初开时的事感兴趣了。”玱玹面无表情瞧了稍许，想到了些什么，面容神情有些许恍惚。

小夭沉默一瞬，最终还是开口道：“那日你与左护法大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玱玹略微舒展开来的眉头又重新拢上，阖眼再睁开，黑眸透着千年寒潭般的森冷，“她不会有事的。灵力耗尽，我再给她续上就是。”

小夭大惊失色， “这终究治标不治本，其实我有个……”法子。

相柳与小水之间种了情人蛊，命脉相连……

只是近来朝堂上因为辰荣义军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也有所耳闻。小夭如今不能断定，说出这个法子到底是好是坏……

作者阿妍有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