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57）

转眼从夏至冬，合德返回南诏，祭祀女娲、祝祷国运昌盛吉祥如意，与群臣共迎新年。

辰荣熠特来拜别合德，这个身材魁梧、五官英朗的男子，因常年政事缠身、案牍劳神，眉头紧缩着，透着疲惫。在辰荣府住了许久，辰荣熠的辛苦，合德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舍了私情，择了大义，成全了中原百姓的安稳生活，舍弃了自己的国仇家恨。

合德打心里对他有了敬重，由衷的道了句佩服。

临别前夜，璟正在屋内看账册，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没等静夜奏报，他就迎了出来，看到合德，又惊又喜。

“方才我与丰隆馨悦去寻你，阿碧说你醉酒已经睡下了。”

“若不这样说，今晚你就见不到我了。”

静夜恭敬地退下，生怕打扰公子与帝姬相处。帝姬抚平了公子的伤口，让公子重新抚琴，静夜心里满是感激。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会……你不来，我也会去见你。”璟的眉眼舒展，很是认真的说着。

璟夜夜都隐在林间，一直看她房内灯熄灭，数着时辰确认她睡下了才离开。

“怎么见，夜夜吹着冷风偷看我？”合德一步一步逼近璟，质问道。

“不算是，不算是偷看，我没靠近，只能看到你的身影……”璟越解释，声音越小。

合德笑了，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肩头蹭了蹭。璟长臂揽住了合德，头埋在她发间，吻着合德发丝。两人静静相拥了很久。离别在前，璟多想抛下一切随合德同行，可是不能，冬末将至，奶奶时日无多，他得回青丘陪奶奶贺岁。

璟轻轻地吻了下合德唇角，轻轻地含住唇珠，吮吸着，用舌尖描摹着。

屋外传来一声轻响，璟与合德身体同时颤了一下。璟呼吸急促了些，朝外头喊了一声，“静夜！胡哑！”

合德娇唇微启，双颊酡红，微喘着将头埋在璟的胸膛，“两个活宝。”

什么都看。

外头动静小了些，合德 拽住璟的衣领，重新吻了过去，舌尖灵活探入璟口中。吻到四肢百骸发软，齐齐地软倒在榻上，才分开。

男女之事上，璟看着羞涩清冷，可一旦过了某个界，他就主动热烈，渴望占有。

“好了，我该走了。”

“好。”璟不舍却还是笑着应下。

“你的伤腿在阴冷的雪天，站久了就十分疼痛，我制了些伤药，交给静夜了。你记得敷。

“好。”璟乖乖的点头。

“我喜欢听你抚琴，再见时，为我弹一曲长相思吧。”

“好。”璟喜欢弹给她听，心里没有痛苦，耳畔没有羞辱声，他的心再次因为美妙的乐音而宁静快乐，甚至比以前更快乐，因为现在还有个人因为他奏出的曲子而快乐。

“不好……还是我们合奏一曲吧。”

“好，都好。”璟紧紧搂住合德，爱怜的抚摸着合德脊背。

翌日，璟、小夭、丰隆、馨悦站在门口为合德送行。云辇飞上天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几人才收回目光。

从轵邑到南诏，坐云辇的话，三个时辰就能到，合德还绕了路去清水镇，早就说好了的，相柳随合德一起回南诏过新年。

新旧交替时，合德与相柳执手登上了宫城角楼，这里是南诏最高的地方，万家灯火尽收眼底。烟花高高地飞上天空，开出美丽的花朵，映得整个天空都好似变成了五彩缤纷的大花园。

相柳看着缤纷灿烂的烟花，不禁想着，若此时他在清水镇外的茫茫大山中，抬头望见的天空应该是暗淡无光的。他会在萧瑟寒风中，默默地穿行在黑暗中，从一个营地巡逻到另一个营地。这也是他独自度过的一个又一个新年。

看着烟花，合德睡了过去，身上担子不小，这段日子她累得够呛，迷迷糊糊中合德靠在了相柳的肩头。相柳脱下斗篷轻柔的盖在她身上，抱着她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