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28）

合德侧躺在美人榻翻着话本，垂首看了眼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夭，“你的被褥又被阿念划破了？”

小夭无力地摇头，喃喃说：“我今夜就睡在你这儿了。可惜阿念太弱了，我制的毒药都不能给她下，要是她和那个九头妖相柳一样厉害，我的日子就比较有意思了。”

“要么水壶浸着几条虫子，要么浴桶里藏着蛇，剩下就是饭里撒沙子。小女孩折腾人的手段就这几样。”

合德点了点小夭的额头，似笑非笑，“你这个大王姬倒是毫不在意，一边逗蛇，一边洗澡，饭里有沙子就咬几块糕点，可你的婢女们却被折腾得要受不了了。”

小夭的婢女苦着脸，壮着胆子小声提议，“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要不然禀奏陛下吧。”

小夭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要禀奏你们自己去禀奏，不过被阿念知道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小夭的婢女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合德挥挥手，殿里侯着的婢女行了礼一一退下。

四下无人，小夭伸手搂住合德的腰，有些苦闷，“阿念做的事情父王其实都知道。”

“你父王无法管，若是管了，在阿念看来就是你父王偏心你。你父王反倒只能比过去更纵容她一些。更何况……这是你们姊妹间的事情，应该你们自己解决。”

阿念此时不过是在用蛮横掩饰内心的自卑和害怕。只有她时，她就是唯一，不必比较，有了小夭时，她会拿自己和小夭比较。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就是父亲皓翎王和哥哥玱玹。

小夭自嘲地笑笑，“阿念的害怕，我能理解，怕我抢走了爹和哥哥，可是自卑？呵……任由她闹着吧，让她发泄够了，我再收拾她。”

见小夭已经有了主意，合德也不再多说。合德是可以震慑阿念一次两次，但说到底这是她们姊妹二人的事，能否真心接纳彼此、看顾彼此，全看她们二人。

“诶，阿念还真是怵你，以往这个时辰，我若是歇在明瑟殿，她早就上门闹了。”小夭坐起身，朝合德挤眉弄眼。

合德放下手中是话本子，瞥了小夭一眼，凌空挥袖。一阵紫色的光芒闪过，出现了阿念带着海棠拍着凤鸾殿的殿门的画面。

几次拍门无果，阿念欲图强闯，却被结界震倒在地。阿念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守门将士却视而不见。

“哈哈哈哈……瞧阿念那个小模样。”小夭看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小水，你这儿严防死守的，别说阿念，就是空中飞过的雀儿都得被射下来。”小夭不禁佩服小水的手腕，这才几日就将凤鸾殿治得跟铁桶似的。一连几日，玱玹哥哥想进殿看看小水都不得其法。

“你再为玱玹打抱不平，你也别想进来了。行了，该睡了，明日还一堆事儿要做。”合德拨开珠帘入了里间。

小夭心虚的捂住嘴，跟了上去。死道友不死贫道。玱玹哥哥对不住了，妹妹帮不了你了……

……

仲冬之月的第十四日，五神山的瀛州已经住满了各地赶来的贵客。

瀛州虽被称为五神山之一，但其实有山有岛，岛上酒肆、茶楼、饭馆、商铺一应俱全，此时大荒别处正寒风凛冽、大雪飘飞、万物凋零，五神山却温暖如春、百花盛开，没来过皓翎的宾客都好奇地四处游览。

大清早，合德刚起身，小夭就来凤鸾殿找合德，“丰隆和馨悦都到了，哥哥打算待会儿去见他们，带他们四处游览一下。哥哥说你与他们相熟，邀你一同去。 小水，要不要一起?”

合德没说不去也没说去，在阿碧的服侍下洗漱穿衣，“那么早过来，用早膳了吗？”

“没呢，待会还要试穿新衣，我怕吃多了，束腰不好看。”小夭在合德床榻上打滚，嗅着被褥间的馨香，不禁笑出声，现在的日子很幸福。有爹爹、有哥哥，有小水……

合德险些被逗笑，拉着小夭往偏殿走，“你还怕胖呢？该吃吃，该喝喝。我这的早膳你会喜欢的，全是苗疆风味。”

小夭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用了两大碗早膳。以至于，试穿礼服时束腰的长裙紧紧地勒着她的腰，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腰板被迫挺得笔直。当然，这些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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