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8）

合德跪坐于团蒲上，面前紫檀案几上摆着一个鎏金香炉，炉中燃着香，烟雾从中徐徐升起。

阿碧“女公子，淳于氏已经到了。”

赵合德“带她进来吧。”

阿碧将淳于氏领了进来后，便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赵合德“夫人，请坐。”

合德素手拿瓢取水，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将一杯茶放置在淳于氏面前。

淳于氏轻抿了一口茶，脸上带着讥笑，嘲讽合德。

其他“何娘子与子晟定婚已久，也未见何娘子来城阳侯府拜见过妾，好歹妾也是子晟的半个阿母。今日邀妾来，可真是叫妾……受宠若惊啊。”

合德面上依旧带着三分笑容，毫无恼怒之态，自顾自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赵合德“子晟自有亲阿母霍夫人在，何来拜见夫人一说。对子晟阿母尽孝心之事，就不劳夫人过多操心了。”

淳于氏脸上顿时没有了客套的笑容，变得阴沉不善，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掷。

其他“说罢，到底何事？莫在这绕弯子了！”

赵合德“夫人莫急。今日请夫人来，只是想为夫人解解惑。夫人可知，当年你为何小产？”

其他“还不是拜你那好君姑霍君华所赐！”

赵合德“看来夫人应寻个医士瞧瞧这眼盲心瞎的毛病了，免得错把仇人当情郎。”

淳于氏眼睛一眯，抓住合德手腕，厉声质问。

其他“你这话是何意？”

赵合德“夫人的吃食中，被人加入了一味药，此药可致人小产，常年食用则会使妇人绝育。”

赵合德“依夫人看，会是谁有这般大的能耐，能在侯府给你这个女主人下药，却无人敢指出来呢？”

合德轻转皓腕甩开淳于氏的手……啧，力道真大，居然都红了。淳于氏极力压下内心的悲愤，怒极反笑。

其他“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赵合德“信与不信，全看夫人。夫人大可自行回府查验。”

其他“你将此事告诉我，打得是什么主意？”

赵合德“可惜了……”

赵合德“可惜了夫人为凌侯极力掩藏真相，十几年悉心服侍凌侯，可凌侯却巴不得夫人死。啧……郎无情，妾有意，真是让人心疼。”

其他“什么真相？妾不懂何娘子所言。”

淳于氏面上毫无血色 ，惊恐万分。合德对上淳于氏那飘忽不定的眼神，缓缓吐出四个字。

赵合德“汝阳王妃。”

赵合德“汝阳王与汝阳王妃貌合神离，你以为汝阳王妃还能互得了你多久。老王妃倒台之日，便是夫人的死期。”

合德起身，将手搭在淳于氏微微抖动的肩上，弯腰贴近淳于氏的耳朵，声音蛊惑人心。

赵合德“将证据交于我，我许你平安，富贵荣华。”

赵合德“夫人，就不想好好活着为你那无辜的孩儿报仇吗？”

淳于氏神情恍惚，沉默不语，眼下她思绪混乱，需要些时间好好的捋一捋，良久之后，闭上了双眼作出决定。

其他“给我些时日……东西在老王妃那，你给我些时日取回来。”

合德神情阴狠，仿佛是择人而噬的毒蛇 ，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淳于氏。明明是明媚暖日，却让淳于氏如坠冰窖。

赵合德“最好莫要有旁的心思，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赵合德“三日后，同样的时辰，昭意在此等待夫人。”

其他“好……”

淳于氏失魂落魄，踉跄着起身往外走，却被合德拉住了衣袖，茫然回首看向合德。合德指了指案上的镶玉妆匣。

赵合德“夫人今日是来置办首饰的，自然要带着新首饰回侯府。夫人还是将失魂惊惶的神情收敛好，莫教凌侯看出了破绽。”

待淳于氏离去后， 袁慎从身后抱住合德，看着她将香炉里的熏香熄灭，轻轻捻着尚未燃尽的香料。

袁慎“这是什么香？”

赵合德“自然是……好香。”

袁慎“香味倒是独特……匀一点给我？”

赵合德“你还是莫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