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疏远

柳莲二敏感的发现柳程一似乎在疏远自己。

其实也不完全准确，毕竟他们早饭和午饭还是一起吃，平时也经常一起走，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但是柳莲二就是觉得，柳程一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那种隐隐约约的，带着探究的窥探……柳莲二苦笑，与这人亲近之后，他几乎快忘了柳程一刚来到霓虹的时候的样子。柳程一说自己脾气不好从来不是假的，只不过是平时没有碰上什么让他需要露出本性的事罢了。而现在，显然就是柳莲二他自己造成了这个局面。

但是……柳莲二敛眉。他不后悔。

别说什么温水煮青蛙，柳程一又不是傻子，水还是温的的时候他可以安然的享受，等到过了他觉得合适的温度时他绝对跑的比谁都快。而且友情和爱情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除了那些只有情人才能做的事之外，剩下的朋友之间也可以做到，甚至可以比爱人做的更好。要不然那些兄弟情为什么会被一些女生当成爱情来看。柳莲二觉得，如果他走那条慢慢感化柳程一的路才是真的傻透了。而且……他不甘心。

柳程一可以很快的和别人熟悉起来，热情的是他，平时给人一种自己很重要的错觉的是他，等到需要抛弃这些人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有半点心软。

所以，柳莲二甚至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好。与其让柳程一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等到一年期满转身回国，不如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就算没能成功，至少不留遗憾。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柳莲二没有预料到的。

柳程一要作为交换的老师去冰帝两个月。

冰帝和立海大……是传说中的兄弟校。很奇怪，一个在神奈川一个在东京，虽然也不算太远吧，但是东京可还有一个青学在呢，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这两所学校惺惺相惜喊打喊杀，成为官方名为兄弟，民间被叫做基友的组合。但是谁让东京的冰帝看不上青学，而立海大就像是冰帝命中的宿敌一样。

其实这件事情也可以理解，毕竟虽然立海大和冰帝的校风也不尽相同，但是比起和它们同时殊途的青学，两所学校也可以称得上是相近。

立海大严谨，冰帝的风气要略显浮华一些，尤其是这迹部家的继承人迹部景吾入学之后，校园被大范围改进，虽然学生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但是看学校的力量却和贵族学校也有的一拼。两所学校都是为了培养精英人才而努力，青学……快乐就好。

各种运动社团都是冰帝和立海大在争高低，网球立海大要强势一些，排球冰帝立刻赶上，冠军几乎被他们包了。青学……嗯……至少快乐。

更不用说文艺方面还有各种奖项了。立海大文理两开花，冰帝的课余活动很优秀，拿奖也不稀奇。青学……虽然也不是没有能拿奖的学生，但是……

嗯……其实这么看起来也难怪冰帝要跨地区把立海大看作自己的宿敌。以上都是玩笑话，青学毕竟还是一个正经学校，其实也不差，但是就是和冰帝的理念差的太多，不能强融。

冰帝和立海大的每一任校长都宿命一般的把对方看作自己的对手，而且从没有让同样把自己看作对手的对方失望过。两校之间的比拼更是手段齐出。

你摘了网球比赛的全国冠军，我就带走排球比赛的金奖；你的学生获得了演讲比赛一等奖，我的学生明天立刻就去国外大赛砸场子。交换生什么的都是平常，甚至出现过半个部门一起进行交换，然后开始校内PK的情况。

交流的老师之前也有过，但是已经很久没再进行交换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进行。柳莲二握紧了手里的笔，随即释然。

他不甘心一直作为一个学生、一个后辈、一个朋友来存在于柳程一身边。无论是好是坏，他要个结果。想必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柳程一应该已经发现了，这次的分开正好可以让他好好想想。

只是……柳莲二重重的在纸上画出一道痕迹，末端甚至划破了纸面。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柳程一……柳莲二第一次叫了心中的那个人的名字，尽管如此，他也只是安静的在心里悄悄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在没有资格之前，他不会有一点冒犯。程一……

柳莲二小心的遮掩着自己过于热烈的心思，怕自己影响到柳程一的决定，同时又显露出一些痕迹给柳程一来看，好让他不会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当成后辈对前辈的仰慕。他小心的计算着，然后克制的祈愿。

一周之后，柳程一就要出发去冰帝了。这一次由他带队，带着交换生一起离开，他们要在冰帝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工作和学习，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网球部的全国大赛也就结束了。柳程一要走，网球部的人自然会来送一下的，柳莲二也在其中。

“柳老师要记得吃早餐。”柳莲二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但是他一向有条理又喜欢文学喜欢俳句，也实在不是什么会词穷的人。可是现在，他想了很久，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最后也只能叮嘱眼前的人这一句话。

柳程一垂着眸子，之前没往那方面去想，他只以为柳莲二是脾气好又温柔，所以对自己关心了一些。但是在CAKA的那一天，对上柳莲二的眼神的时候，柳程一发现了不对了。

那不是他们的关系里应该出现的眼神。

柳程一有些头疼，但是……柳莲二可能喜欢自己吗？心中有了疑惑，接下来自然会下意识留心，但是他越看就越是不确定。

柳莲二温柔吗？温柔，但是只是出于社交礼节，他本质上是一个强硬的人。柳莲二耐心吗？耐心，但是只是针对熟人，而且就算对网球部里最迷糊的切原赤也也没用对自己那么耐心。柳莲二容易亲近吗？……算了，柳程一不想再探究了。

他与真相之间只隔了一层纸——一层写字帖的纸，后面的字能清晰的透过来。

柳程一无意于开始一段固定的、有束缚的关系，更没想过在异国和一个外国人有什么联系，更何况自己还是……已经开始唾弃自己了。

可是他是无辜的啊！

换成别人柳程一是应该严词拒绝的，他并没有什么绅士的概念，不管对方有没有说出来，他都会直说，如果对方纠缠不休他甚至会说的很难听。但是柳莲二……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嗯……莲……柳莲二他也没有想做什么，要不是自己太过敏锐可能等到自己回国还认为他们是好朋友，而且对方也没有因为好像喜欢自己就有了什么特权一样来对自己指手画脚，就这么直接不太好吧……柳程一开始光明正大的双标。

额头上闪过一丝温热。

“您的头发乱了。”柳莲二的动作极快，不带一丝狭昵，其他人都知道柳莲二和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关系很好，也不会多想。“我们都在等您回来。”

“……谢谢。”柳程一逃难似的上了车。不行，敌方太强大，等他斟酌一下再说。

作者先说一声抱歉，剧情应该还有很多，但是这一篇一直在卡，我不想再写下去了，不然很容易烂尾，所以要加快速度完结了。

作者省略的是一些比赛的内容，因为我本身就不是很会写比赛，两边同时写就是两边都写不下去。只是节奏加快了，但是完整度其实还是有的。

作者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