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询问

柳莲二一向是个好学生。仁王雅治那种公开在课上开小差的就不说了，就算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还有柳生比吕士也会有走神的时候，幸村精市会在化学课上画Q版人物——据说是被仁王雅治传染的，而柳生比吕士有和仁王雅治交换身份去上课的经历。这么说下来唯一一个永远认真的也只有柳莲二了。但是，就在今天，柳莲二也走神了。

不过也就是走神了一会，自觉不应该的柳莲二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开始认真听课。这是一节国文课，课文里提到了几个英语单词。听着国文老师的“库里斯马斯”，柳莲二不由得一笑。这要是被柳程一听到了，他又该露出那种无语至极的表情了。柳莲二随即又是一愣，怎么又想到柳程一了……

柳莲二沉默一下，然后默默地坐的更直了。

这一天上午的课好像过得特别快，但是又好像很慢。柳莲二这一次没有去天台和大家一起吃饭，早上已经和幸村精市说过了，现在就也不用再去提醒一下，可以直接去柳程一的办公室。从教室去柳程一的办公室的这条路柳莲二已经走过很多遍了，这次似乎格外的……不同。直到已经站在了门前，敲响了门，柳莲二还是如在梦中。

“请进。”柳程一的声音响起。柳莲二推开了门，只见柳程一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我有留这么多作业吗？好累哦。”

“……”柳莲二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老师留的作业，再对比一下柳程一留的作业。不得不说虽然他们的作业一向很少，但是柳程一上任后又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大批。学生们都对他感恩戴德。“……可能是人数多一点。”毕竟有二十多人呢。

这边柳莲二安慰的违心，那边柳程一却深以为然。让他写一长篇论文容易，让他批一小段作业简直会为难死。让柳莲二先去摆餐盘，柳程一咬牙加快速度，赶紧批完了最后几份作业。由此可见，不是作业太多，而是某人的心飞了，根本不在批作业上。

两个人单独吃饭就要随意多了。虽然柳程一没有洁癖，因为一直生活在种花的原因，对于大家用自己的筷子夹菜的适应程度还是不错的，但是他的朋友是个究极洁癖，所以柳程一也养成了备着公筷的习惯。只不过现在那双公筷基本上都归柳莲二所有了——从开始吃饭到现在，柳莲二一直都在合适的时机把柳程一喜欢的菜夹到他面前，既不会让他碗里的菜太多，又不会让他的碗里只有饭。柳程一感动极了，把自己最喜欢的菜分给了他。

这不是一般的菜，这是从吃货眼前抢来的一口菜 。

虽然知道柳程一并没有那种心思，但是柳莲二心里还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甜。他眼睫微微抬起，正好看见对面的柳程一的手。柳程一的皮肤极白，就连关节处都没有色素的沉着，骨节分明，又带着一点肉感，最令人心折。

吃完饭，两个人没有立刻就去午睡。柳莲二喝着解腻的柠檬汁，突然带着点试探的问了一个问题。“柳老师，如果您想做一件事，这件事你非做不可，但是家里并不同意……您会怎么办？”

“嗯？莲二就是因为这件事没睡好吗？”柳程一有些诧异。在他心里柳莲二是那种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人，没想到也和普通的小少年一样会因为和父母的意见不同而纠结啊。“一般都可以和父母谈一谈吧？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的话就要看自己的想法了。要做的事既不触犯法律也不违反道德底线，同时也能在没有父母的支持下完成，你又很想去做……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柳莲二的指尖在冰凉的、沾着水珠的杯子表面滑过。他听出了柳程一话里的不确定，他不应该再问的，但是他忍不住想提前知道一部分的答案。“如果是您呢？”

“如果是我？”柳程一愣了。密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睛里的神色，但是嘲讽的意味还是控制不住的从语气里表露出来。“他们的意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对于母亲柳程一并不想多说。本来就没有多少记忆，其中不堪的又占了一多半，便让他更不想回忆起母亲。更多的时候，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位母亲存在。不是置气下的胡话，只是当你很久不联系一个小学时关系并不是很好、也并不亲密的同学时，你还会想起她吗？有人会有人不会，而柳程一就是忘得干净的那个。

所以母亲的意见对他并不重要。除了血缘那点微末的联系之外，他们之间再无其他。至于父亲……柳程一不恨他，却又不喜欢他。父亲这个角色，是他很多亮色的来源，也给了他无边阴影。

柳程一的父亲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他见识浅薄，偏又觉得自己洞悉一切，认为所有事情都该按自己想的那样发展。他酗酒，喝罢了便对家人拳脚相向。在他的模糊的三四岁的记忆里，父母离婚之前，他和母亲两个人待在家里，外面下着雨，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是喝醉了酒归来的父亲让母亲去付打车钱。外面的吵架声清晰可闻，是父亲和出租车司机，母亲阴沉着脸去付钱，然后开始数落父亲，接着便打了起来。柳程一便坐在一边，懵懂又冷漠的看着。

这个酗酒的习惯他保持到了柳程一初中的时候。每天晚上出去喝酒，喝到零点回来，强行把柳程一叫醒，然后和他说一些醉话，也不顾自己的儿子第二天是不是要去上学。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柳程一记忆里最清楚的那次是有个亲戚出了事，他的父亲反反复复问柳程一知不知道这个消息，柳程一反反复复的回答。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柳程一实在有些困，便问道，那个亲戚的事不是解决了吗，他的父亲给了他一巴掌。

很荒谬。喝醉了酒的父亲问是他解决的吗，柳程一回答不是，便又挨了一巴掌。柳程一的父亲说，不是你解决的你为什么要说呢，然后便又是落下的巴掌。柳程一听着那个自己叫做父亲的男人打自己的声音，说自己冷血，说自己不应该活着，突然就感觉很没意思。

既然这样，那他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冷血一点吧，至少能活的开心一点。

所以他的父母的意见都不重要。对柳程一来说，最重要的是他想不想，而非是别人允不允许。他也很难回答柳莲二的问题。柳程一的那位姑姑曾经说柳程一的心理不太正常，太冷漠了，是他的父母离婚的原因。柳程一心里明白，他不是因为父母的分开才如此，只不过是他的亲人本来就不正常罢了，作为他们的孩子，他又能多正常。

“该睡午觉啦～”柳程一突然欢快的说道，好像刚才的情绪都是泡沫一样。柳莲二刚刚还在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自责，现在又顾不上那些了。微红着脸的少年躺在心上人身边，许久才能入眠。

作者我没有胡编……就之前说的那个朋友，也是经过她同意才写的。我狗血的技能点在给主角开金手指上，不在这里。这我都觉得狗血……只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

作者早上好

作者不，不要在我这里花钱哦【弱弱的】前几天又有两个小可爱在我这里开通会员了……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