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明确心意

柳莲二的表情淡淡的，让柳千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可这就是最大的不平常。柳千叶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吗？虽然看起来温和有理，但是柳莲二其实是个高傲而有一点自我的人，他对自己的生活早有规划，并且轻易不会改变。既然从前没有养宠物的心思，现在就也不会有。一定是有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看着自家儿子的样子，柳千叶的大脑快速运转。突然要养宠物……有时候情绪变化的很快……手机的特别提示音……每天早上早起做早餐，还要带出去和所谓“朋友”一起吃……难不成！

“莲二，你实话跟妈妈说。”柳千叶的表情既严肃又很惊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柳莲二拿着书的手一顿，下意识捏紧了指间的书页，平滑的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褶皱。好在他动作很小，柳千叶并没有注意到。

“真没有？”柳千叶狐疑。她定然是不信的。

“……真没有。”柳莲二反倒恢复了平静。

“可是你最近很不对劲。”柳千叶细数了柳莲二不对的地方，如此一说，倒让她自己更相信柳莲二是谈恋爱了——至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

“母亲您想多了。”抚平了被捏皱的书，柳莲二温和的打断了柳千叶的话，这是他以前不会做的事。“那只猫我明天带回来。我先上去处理网球部的事情了，您早点休息。”

上了楼，柳莲二坐在书桌前，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香薰出神。会改变自己，总想着对方。柳千叶说这就是喜欢。

……这就是喜欢吗？

清新微涩的草木香熏然散开，柳莲二阖眸。他不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搞不清楚的人，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当然清楚。只不过是……不敢想罢了。

是啊，这就是喜欢啊。柳莲二这么对自己说。

第二日的天一直维持在四五点钟的光景，阴沉沉的，不见多少光亮。柳程一出门的时候还好，走到半路就开始下起了毛毛雨。这雨实在是很小，沾衣不湿，但是滴在脸上时却想是小小的一根针刺入了皮肤一样。柳程一也懒得回去拿伞，快步进了校门，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等到柳莲二进门时，便看见了难得在不是休息时间时衣衫没有整整齐齐得随时都能去走红毯的柳程一。

柳程一正站在窗边，窗户没有关，风一直在吹着，沾了水的长发偶尔会被吹动。西装外套被他扔在椅子上，柳程一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衬衫，手腕的扣子也被解开了。听见开门的声音，柳程一看了过来，眉眼间带着一丝残留的不爽之意。

“没有带伞？”柳莲二看着柳程一颜色有点不对的衬衫，因为沾了水的缘故，衬衫隐隐泛着一点蓝色，还有些半透明的感觉。刚才雨势忽然变大，应该是被淋到了。

“之前雨太小了，懒得回去拿。”柳程一点头，把自己的头发拨到一边，随时绑了个松散的低马尾。“后来倒是开始下大雨了，但是我也马上就要到学校了。”

“下午可能还会下雨。”柳莲二点了点头，把东西都放到桌子上，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见柳程一也这么说，他问出了想说的话。“不如我送您回去？”

“没想到我还能有这种待遇啊。”柳程一找出一瓶药，随手倒出几颗便要吃。柳莲二赶紧拦住他，自己看了说明，一次要吃两片，柳程一倒出来的都有四片了。见柳莲二一脸严肃，柳程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胃太疼了，没心情看嘛。”

被柳莲二按着坐回去，手里多了一杯温水。柳程一吃了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如果柳莲二真的给他倒了一杯冰水……那以后柳莲二就别想再见到他了。每年去看一次就行。

因为胃不舒服的缘故，柳程一早餐吃的也极其敷衍。柳莲二又劳心劳力，哄着柳程一吃东西。别说刚明确了自己的心意的现在，就算是在以前的时候柳莲二也不会放任柳程一不管的。柳程一又不是小孩子，道理他都懂，其实柳莲二只需要说一下，就算只为了不带坏小朋友柳程一也会强逼着自己吃几口的，但是柳莲二却在哄着他吃东西。倒也不是对小孩子的那种哄，只不过是温声细语的劝说再加上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柳程一很“贴心”的配合着柳莲二，绝口不提自己可以吃东西了，饶有趣味的看着柳莲二哄自己。

“母亲一直想养一只猫，但是没有时间。昨天听说仁王在找可以领养猫的人，便说让我带回去一只。”柳莲二装似不经意的说道。果然，柳程一的反应没有让他失望。

“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光。“莲二你打算带哪只回家？”

“这个……”柳莲二故作为难，看着柳程一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心情微妙的变好了一些。“母亲应该没有什么偏好，我还没决定。”他慢吞吞的说。

“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的，是该好好想想。”柳程一喝了一口温水，舒服的眯起眼睛。“眼缘很重要，不仅要人看上猫，还要猫喜欢人才行。我看上次那只橘猫就很喜欢莲二你嘛，而且很听话。你让它回去它就自己回去了。”

“毕竟是母亲她想养。”柳莲二忍住笑意，这个“柳千叶想养猫”的借口倒是越说越顺了。“还要和母亲投缘才行。”

“莲二说的对。”柳程一向来也没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事，自己现在感觉很别扭。“不过要是真的养了那只橘猫才该头疼呢，它和谁都亲近。”

“今天还有很长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考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柳莲二把自己和柳程一划到了一起。柳程一也没察觉，虽然是柳莲二要带一只猫回家，他却比柳莲二还在意。实在是昨天那只橘猫太乖了，柳程一自己不能养，但是还是想给它找个好归宿。到了宠物店不一定会被什么人带走，比起不知道品性的陌生人，柳程一自然会觉得柳莲二更可靠。“不过仁王已经确定了会带那只白猫回家，您会常去看的吧？”

“我看仁王君对这些猫很有一套，不用我去吧？”柳程一不明所以。“等到泽无家回来了就更不用了，他很擅长投喂。”作为曾经被月见泽无养过的人，柳程一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嗯，仁王他确实很擅长。”柳莲二不由得有些满足。他知道这样很幼稚，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做出这么不成熟的事。况且，他虽然没决定远离，但是也并没有要刻意靠近，只是想顺其自然而已。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他很自然的有了想确定自己的不同的举动。“母亲工作忙，平时应该就是我来照顾那个小家伙了。老师您不是也很喜欢那只小橘猫吗？以后会来看它的吧？”

“当然了。”柳程一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很干脆的答应了。

作者嗯……可能有的人会觉得崩了？但是我觉得真的喜欢上了就会有一点不像自己了的举动，忍不住去猜，去靠近，去确定自己不同。为了感情去伤害别人肯定是不对的，但是这种暗戳戳的确定自己的地位的行为我觉得还蛮可爱的。

作者只是柳莲二单方面明确心意，在一起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