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随风而逝的都属于昨天的,所有历经风雨留下来的才是面向未来的。
——玛格丽特·米切尔
“一杯波本威士忌,加冰。”
她现在太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了。
莱茵狠狠灌了自己一杯威士忌,辛辣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向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
“小姐,喝酒不能硬撑哦。”
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莱茵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的样貌后,原本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你啊。”
降谷笑了笑。
“这是我老板的朋友开的一家酒吧,调酒师正好生病,所以我受他之邀来顶替这一天。不过,”降谷看着莱茵反常的表情,问,“遇到什么事了吗?”
“克里斯蒂,她......”莱茵灌了一口酒,长长吐出一口气,“离开了。”
“抱歉。”
莱茵低着头,从降谷这个角度,他看不到莱茵的面部表情,光打在她脸上,在眼眶底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如果难受的话哭出来会比较舒服。”
莱茵没有回话,她放下酒杯,走到户外。夜色深沉,大雨放肆倾泻,在一片喧哗的雨声之外,似乎有某种神秘在徘徊。
她感受着雨水顺着发梢,脸颊,鼻梁流下带来的粘腻感,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温热的泪水流经她的下颚,滴落至地,溅起水花。
这是哭了吗?……
她感觉雨好像停止了,莱茵一抬头,对上了降谷深邃的宝蓝色双眼。是他在撑伞。她没有说谢谢,因为只要她一开口,别人就会听到她声音里的哽咽哀恸。
降谷将外套披在莱茵身上,同样闭上眼,聆听着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他可以了解莱茵的感受,他知道为什么她宁可独自淋雨也不愿在外人面前展示她柔软的一面,因为降谷本身也和莱茵一样。
彼此无需多言,心照不宣。
克里斯蒂将扑克牌依次摆放在莱茵面前。她用两只手指夹住一张红桃Q,使劲甩出,扑克牌像飞刃般刺入对面墙纸上。
“当你没有枪,没有刀的时候,就连扑克牌也可以成为武器。”
克里斯蒂打开雕花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银制盒子,她吹走盒面上的浮灰,里面是一个雕刻着花体Rhine的手镯。
“这是你父亲生前留下来的。”
莱茵抹去手镯上沾到的雨水。
多年后,莱茵冷着脸问克里斯蒂:“妈妈,为什么我叫莱茵,为什么要用父亲死去的地方作为我的名字?”
克里斯蒂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所有人都拿我的名字取笑,没有人愿意接受我!”
“莱茵,你的名字代表的是浪漫。”克里斯蒂顿了一顿,“永远记住,你姓威廉,你是威廉家的人。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知道,威廉家的人永远相信:An eye for an eye。”
强烈的阳光刺得莱茵睁不开眼,克里斯蒂的身影隐没在白光中。年幼的莱茵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走廊上,仿佛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她了。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