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澄，代号【淼】

阳光透过木制窗洒进屋内，角落摆放着一张樟木书桌，墙角，椅子，地上，都被一本本厚重的书挤满了。

屋的主人正伏在书桌上埋头苦干，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她没抬头，飞快地在一本厚书的末尾写下最后一个字，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

“喂？澄？你现在干嘛呢？”

“高瓦？你什么事？忙着呢？有话快说。”澄一边把书放在已经摞得很高的书堆上。

“急什么？我都好几周没见到你了，还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你到底在忙啥啊，一天天不见人影。”电话那头有些埋怨地说。

“我说过了，只是你没信而已，这也怪不得我喽。”澄仰头靠在椅背，活动着酸痛的脖子。

“你自己说说，我怎么信，这不是单纯扯吗？”电话里头话锋一转，说“对了，我等会儿去你家一趟呗。”

“蛤？这么突然？我不同意，给我个理由。”

“干嘛啊，我还不能找你唠唠嗑？我已经快到了，你不能拒绝。”说着，就被挂掉了。

她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便吧。”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澄拿起来一看，是一条语音消息。

“对了，把你家收拾收拾，别和上次一样，我都找不到地方坐，行了，我要开车了。”

她环顾四周，能坐的地方都堆满了书，他从书缝中勉强寻找站道，扭动脖子，疲倦地说:“行吧，简单的收拾一下，这些书也该送过去了。”

她拉开抽屉，拿出散发着暗紫色微光的四方盒，上方镶嵌着一颗深紫色的宝石，按下它，盒子骤然开启，里边被黑绒布铺满，久久凝望，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黑洞。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放进去，书就沉入盒子底部，略微失望地摊手，说:“这老古董怎么还没坏？搞得我都不知道拿什么理由去换个新的。”

接着又搬起脚边的一摞书，堆进去，很快又被吞没，然后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

一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声呐喊:“喂？你在吗？开门！我！高瓦！”

澄也不急，把最后一本书放进盒子里，关上，再放回原位，才慢悠悠地走去开门。

“来了，别急。”

“不急个球，我都在外面站多久了？啊？你这样容易失去我的。”

“不到两分钟，你急个球。”他开门，然后侧过身。

她没有接话，环视屋内，带着震惊地说“没想到啊，这回终于有得坐了，等等，你不会是专门为了我吧，天呐，我竟然这么重要，感动！”

“毛线！只是刚好到了整理时间而已，请停止你丰富的内心戏，谢谢。”她不留情地打断高瓦还要继续编下去的戏。

“哼，无情！”

此时，两人都已经坐在沙发上。

澄开口:“停，说正事，你干嘛来了？”

“我就是找你唠嗑，聊天，怎么的，不行？”

“不行，我忙着呢，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哎，我工作的那个公司要裁员，很不巧，裁得就是我。”高瓦故作轻松地摊开手说。

“你之前不是还嫌工资少的吗？刚好再去找个合你意的。”

“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的？哎，之前的是少了点，但好歹还有啊 。现在好了，一场空啊。”

“你还不如现在赶快去找找工作。”她看着高瓦怨声载道，想了想又说，“你也别着急，你这么的优秀，肯定能找到的，对吧？你这么的……嗯……厉害！”

澄已经想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了，幸好这时高瓦一拍大腿，猛得站起来，慷慨激昂地喊:“说得对！我还能怕找不到工作吗？开什么玩笑！我是谁啊。”

她心想: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高瓦重新坐下，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不对啊，我也没见你出门工作过，你就不着急？”

“这几天都在弄书薄，确实是有点忙，不过最近，我会去找工作的。”澄显然不想深究这个话题。

“书？又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人的一生？不是我说，你还是要做些有用的事，就比如……”说着说着，高瓦又开始进行教育。

“停停停！你又来了，不是要找工作吗，快去吧。”澄打断了要继续要去的话。

“你以为我想说啊？还不是为了你，行了行了，我要走了。”话音刚落，高瓦就已经换好鞋子，打开门，留下一句“再见”就走了。

“慢走，不送”

澄从椅子上站起来，思索了一会儿，说“也该找个工作掩盖了，不然怪可疑的。”

她走到鞋柜前，打开柜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只蟑螂四处逃窜，柜角上还布着几张细小的蜘蛛网。

“不在这儿？我的鞋子呢？能放在哪里？”她不解地挠挠头。

突然，背后一阵阵阴凉的冷气侵袭而来。

“在门外……”

“啊啊啊——————”澄被吓了一跳，转身过来一看，一位披散着头发整个身体处于半透明状，往下瞧，与地面没有接触，呈飘浮状态。

她平复心情，说:“秋梦？又是你，下次别这么突然的窜出来好吗？”

“对不住，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她往后飘了几步。

“算了，谢谢你的提醒。”

“谢谢我？那你要不要付出点实际行动，帮我看看……”

“不行！这是职业操守，我不能答应你，你也不用再问了。”澄打断她要提出的要求。

澄径直走向门口，秋梦就在后面跟着，直到要推开门的一瞬，慌张地大喊:“等会儿！”。

推门的速度稍微放缓，等到确定她离开才推开门，澄取回鞋子，然后走进来，把门关上。

这时候，才见秋梦气呼呼的从房子内部飘出来，有些恼火地说:“你不知道灵魂碰到阳光就会消失吗？哼，你竟然还这样！”显然，她没有注意到澄的动作。

“这不没事吗？”澄又继续开始翻找，拉开一个个抽屉，但是都没有找到，“奇怪，我记得就是放在抽屉里的。”

秋梦灵光乍现，说:“你在找什么？我能帮你啊！就是你能不能……”

“不能，我还是靠自己吧。”

“算了，我就大度一回，我免费帮你找吧，说吧，在我后悔之前。”她装出一副牺牲巨大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

“钥匙，我要找钥匙。”澄想了会儿，这样确实效率比较高。

“成为灵魂状况之后，就这点最方便，可以看到物体内部的样子。”秋梦骄傲地说，又指向书桌，“在那儿，左边第一个抽屉。”

澄走过去拉开抽屉，果然钥匙在这，正当他要把抽屉关上时，一股怪异的气息引起他的警觉，他蹙眉凑近，另一抹耀眼的白光闪过，进入他的意识，形成几行奇特的文字:

“代号【淼】，速回，急！本次密号红灯笼，地点云之城。”

读完后，现实中的她睁开眼，一阵熟悉的冷气把他围住。

“你终于醒了！呜呜X﹏X，你刚刚直接就倒下去了，吓死我了，呜呜。”秋梦泣不成声。

“放心吧，我没事。”她站起来，把双手紧紧贴合，两手指尖分别发出蓝光和白光，接着两手交叉，两道光也随之旋转交叠，形成荡漾着一圈圈涟漪的水面。

“等等，你要去哪？你不是要出门吗？”秋梦擦干泪痕，盯着眼前的景象说。

“现在我要去一趟云之城。具体内容我也不知道，先走了。”澄迈步踏进水波中，等完全进入，水波飞速缩小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