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神（2）

“啊，咻！没法过了啊。”

这个男人走在江户城的街上，脸上胡茬乱长，两眼无神。穿着洗得发白的和服，漫无目的地，脚步虚浮地走着。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欠着债呢，然后讨债的说：‘你要是不还钱的话，你就没命了。’”男子一脸悲苦的表情，低声嘟囔着。

“没办法只能去借钱，然后拿去还。途中想着，我拿这钱去赌博，要是翻倍了。”男子这样想着，嘴角上扬，双手一直在搓，如同苍蝇一般，让人嫌恶。

“这样的话，债也还了，这边也能还了。这样就一身轻了啊。”他的语调越来越高，语速也越来越快，言语间的欢快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让人觉得他下一秒便要笑出来，让整个江户城都听到他的笑声，知道他的喜悦一般。但他却突然像泄了气一样，无精打采，两眼无神。

“结果压错了，全没了。债翻倍了。这要怎么还啊。真是的。”他绝望地想着，“要不去死吧。与其每天被威胁，还不如死了好。死吧！嗯！”

他在街上踱步着，思考着该怎么死。“我是第一次死啊，要是死的话，有没有死的比较轻松的办法啊。有啥办法吗？憋气好了，我有憋气数到二十的经历。要输数到二十一的话，那就可以死了啊。但是数着二十一的那个我，到底在哪里呢……对了！从高的地方跳下来好了，一口气的。要是半路失去意识就好了。但是我恐高啊。要是在去高的途中，一看下面，眼一黑，掉下来摔死了不合算啊。”男子思考着，手舞足蹈，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但他始终没有想好该怎么死。

这时，一个浑身黑衣，拄着手杖的清秀少年出现在了男人身后。

“源平，源平。”少年有条不紊地，带着笑容呼唤着男人。

“哦！”这个叫源平的男人似乎被惊吓到了，迅速转过身来。

“你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是哪个讨债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质问着少年。

“我不是讨债的。”少年嘴角上扬，声音清脆得像黄鹂一般。“我是死神。”

“死神？”男人明显并不相信少年的话。

“你这个家伙……”

没等少年说完，男子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发言：“我说我想死，你就主动找上我了？”

少年嘴角带着若有若有若无的微笑，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来阻止你死的。”

“阻止我？”

“嗯！你还有运气，寿命也长着，先别死。”少年笑得更灿烂了。

“什么叫还有运气？算了，你能滚吗?”男子愈加不耐烦，发出了驱赶仓鼠的声音。

“别这么着急赶我啊。”少年握住男子的双手，劝阻道，“至少先听我说说嘛。呐，好吗？你还有运气和寿命。你们人类啊，尽管寿命长度不同，但出生的时候都带有同样的运气出生。不管男女，大家都是一样的运气。人一边活着，一边使用运气和寿命。用完，人才死。有一下子用很多的，也有用很少的时候。使用的方法有很多。嗯……这样吧，我打个比方，有些人是个好看的男人或者说是个漂亮的女人。那是出生的时候用了很大的运气。这一点，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没怎么用啊。”

“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男子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