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必看）

鼻尖上的泪珠是我爱过你的痕迹

——

后来她再说了些什么，顾念一只怔怔听着

隔着朦胧的夜色，楼下倚靠在楼道边的那人面目模糊，他隐没在黑暗里，身形消瘦，看不清脸

似乎察觉到目光所在，他抬起头，遥遥地与顾念一对望

隔着长长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她感觉到了，是他

她张了张嘴，喊他，小宁

还没发出任何声音，泪水先落了下来，迷了眼睛

她匆匆忙忙抬手抹去，等抬起头再去寻找，哪里还有什么人

孤零零的台阶，孤零零的昏黄，孤零零的遥远

还有孤零零的她

夜风呼啸，像从地底下发出的凄厉尖叫，又闷又重

肖悦念一？念一？你在听吗？

她回过神，收回目光

真是奇怪，明明这个人已经丢下她整整三年，存在感依然强到可怕

她缩了缩脖子，轻轻“嗯”了一声，摸出钥匙开门

楼下几辆车呼啸而过

顾念一走到窗边，低头去寻找，楼下只有落叶的长阶，并没有什么人

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心事

月影晃晃，天幕幽幽

长阶之上缓缓地出现了一道影子，他站立的姿态像极了一面旗帜，迎风招摇

他慢慢地走着，走到楼道边，而后抬起头往上看

那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没一会儿，灯光熄灭，周围重新陷入黑暗

他抬起左手，掩住嘴，轻轻咳嗽了一声，随着身躯震动，他右手空荡荡的袖子也跟着一块儿摇晃

这一声过了很久，他才将手放下，抬起头再看了看那扇窗户，转身走进楼道

身影很快隐没，被黑暗吞噬，无人察觉

顾念一不死心，伸出半个身子去看那儿的窗台

她瞪着那个窗台，瞪了好一会儿，瞪得眼睛都干涩起来，才慢慢回了身

她没忍住，轻轻骂了句

顾念一傻子

原本并不明亮的夜灯在浓浓的夜雾之下仿佛被调高了亮度，光芒掩盖过星子，但大雾起来，又给它们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虚影

抬起头，似乎还能看到他穿着鲜红的球衣站在那，未曾远去

旧人旧事，时隔经年，依然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时候她十五岁，刚从学校下了晚自修回来，路过篮球场时

见到了小宁，他嘴角边挂了彩

也是一瞬间，他似有所察觉，慢慢抬起了脸

他冲她笑，牵扯到伤口，咧了咧嘴，痞痞地吹了声口哨

“哟，一一”

她攥着书包带，低着头，不停摩擦脚底下那块地面，只露出个脑袋顶，看不清表情，校服挂在她肩头空荡荡的

他走过去，撑着膝盖弯腰，抬手撩起她的刘海，看着她的眼睛

“专门来这等我？”

她往后撇开头，不搭理他

他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一下凑得很近

“说话，不许不理人”

顾念一被迫抬头，黑色的瞳孔清澈明亮，望着他时因为愤怒，显得生机勃勃

顾念一你又去打架了！

他乐不可支

“我错了老婆大人”

顾念一我才不是你老婆！

他贱兮兮地一笑，然后一把把她的腿搂住抱上，直接扛在肩头

顾念一“你、你干什么呢？

顾念一你个臭流氓！你放我下来！

他笑得爽朗，肩膀微微颤抖，身体热度透过球衣传到她身上，熨得她脸颊微红

“别急，一一”

“迟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