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被遗忘的人

宁书成有些庆幸长乐出了皇宫之后遇到的不是一个和尚，不然以她那时候的心境，估计都已经剃度了，道士还好，最起码是带发修行的。

当初李客师是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的，认识长乐也不足为奇，不过他肯对落难的长乐施以援手，并且到了道观之后还如此迁就她，这让宁书成心中多了分感激。

他朝右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息一声问道：“她...在这里过得好吗？”

小悦摇摇头，“这里的日子清苦，和宫里面自然是没法比的，不过公主每天打坐、诵经、抄书，和之前比起来倒是平静了不少，就是脸上没什么笑容了。”

宁书成的被触动了一下，默然半晌后问道：“平时她都不出房门的吗？”

“很少出来。”小悦低着头道：“自从来了这里，都已经三四个月了，公主出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

宁书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在这里照顾她两年，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悦有些奇怪宁书成的自称，却也不敢问，只是摇头道：“奴婢不觉得辛苦，只是从小陪着公主，见她现在这副模样，心中实在难受得紧。”

宁书成对此也很无奈，但却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要她自己喜欢现在的生活，那就够了，行，那你去吧，记住，别告诉她我在这里。”

小悦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傍晚时分，宁书成刚刚收拾好房间，李靖便过来叫他，说虬髯客已经来了，道观里不方便谈话，正在山下等他。

宁书成跟着李靖来到了山脚下，“张大哥，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虬髯客神色肃然，“情况和我们之前预料的差不多，除了尉迟敬德之外，程咬金、段志玄等人被调往了各地，都是些没有多少守军的城池，显然裴矩是想要削弱他们手里的权利，这在朝廷中，已经引起了不少的议论，除此之外，李绩、杜如晦还有魏征前两天也分别被派到渝州和徐州做刺史，应该最近这几天就会出发。”

宁书成皱起了眉头，裴矩会针对李绩和杜如晦，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当初对二人说起自己要去苏州的时候，将宫人赶了出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但既然‘皇帝’从苏州回来了，他们二人当然会询问南方的情况，这样一来，就等于主动告诉了裴矩，我知道皇上悄悄出宫去过南方。

在裴矩看来，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不告诉别人，偏偏跟这来说了，那毫无疑问，显然是对他们信任至极，这样的人他若不除去，还留着做什么？

可让宁书成不解的是，这事儿魏征并不知道，裴矩怎么连他也一起收拾了？

当下忍不住问道：“我知道魏征的脾气，出宫的事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极力劝阻，所以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裴矩怎么会对他下手呢？”

“事情坏就坏在他这个脾气上。”虬髯客苦笑道：“那假皇帝虽然相貌和你相似，但终究不是你，所作所为更是大相径庭，据说有好几次，大臣们在朝廷上问问题，都把他给问住了，后来索性消极怠工，不见大臣，魏征对此不满，写的奏折如流水一样成交上去，估计是把那假皇帝给惹火了，顺便连他也一块收拾了。”

这么一说就说的通了，宁书成有些无奈，魏征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他想了想说道：“我必须要赶在他们出去之前，和他们见上一面。”

“不只是要见上一面。”虬髯客摇头道：“我对裴矩太了解了，以他的性格，不会为自己留下丝毫威胁，所以这二人在赴任的路上，一定会出意外，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宁书成心中一凛，“裴矩这么果断？”

“你和他打的交道还是太少。”虬髯客缓缓道：“此人做事心狠手辣，当初你被抓住的时候，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或许是因为裴矩有什么顾虑，又或者觉得留下你还有他用，这才没有下死手，不过李绩和杜如晦，甚至程咬金、段志玄等人，都会被他悄悄除掉。”

宁书成心往下沉了几分，“程咬金等武将已经赴任了吗？”

虬髯客点头道：“半个月前就已经走了，离得比较近，这时候应该都已经到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他们都是武将，与文臣不同，在军中威望甚高，裴矩就算要对他们下手，也不会这么快，否则很容易引起军中震动，在着他要处置杜如晦等文臣，一连出京的官员都遭遇意外，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裴矩不可能不顾及这方面的影响，所以程咬金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听到他这么说，宁书成松了口气，“还是得派人去提醒他们一声，意外这种事情，谁都不敢保证的，可是我现在手上没有可用的人手。”

虬髯客摆手道：“这点你放心吧，我来安排，长安有不少道门的人可以信任。”

“如此就多谢张大哥了。”

虬髯客笑笑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得先见上杜如晦和李绩，你定个地方吧，我想办法去传信。”

宁书成略一沉吟，想起自己在郊外的竹林中有一所宅子，当初抓到程咬金的时候，还将他们关在那里过，当下便将大概位置告诉了虬髯客。

“那好，就约定在小竹林见吧，时间定在明天晌午？”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宁书成没什么意见，“张大哥安排就好。”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不知道宫里面，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宫里面？”虬髯客愣了一下，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道：“宫里面暂时没听说有什么动静，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宁书成叹息一声，“要是有个人，能够进出皇宫，替我打探一下消息就好了。”

李靖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你不是有个什么五品带刀侍卫吗？当初他跟你一起出宫到了南方，你出事儿之后，他还跑去了尉迟敬德的军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