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停顿了秒，忽而笑了。
“试验的结果，说实话，还是让我满意的。”
“哼！你以为我关心的是你？我是担心一一。”
“行了，你口是心非又不是一两天。”
林楚楚淡淡地截断他的话，扭头看向身旁睡眠安然的女儿，语调温柔了几分：“一一已经睡了，我也困了，准备睡。你伤还没完全好，工作也不要太辛苦，早点休息吧。”
那边，顾宴没说话，也没挂断。
林楚楚有点意外，笑了笑调侃：“怎么了，突然发现不舍得我们？还是不舍得我？你不是烦我吗，我这几天不回去，你正好如愿。”
“呵！你知道就好！”男人冷冷回了一句，利落地断线。
林楚楚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心也踏实了，满足地再次躺下。
可另一边的顾宴，却罕见的失眠了。
从回国，女儿就在身边跟着。
准确来说，那个女人也在身边黏着。
晚上身侧多个人，夜里翻身过去时都能感到温暖。
而今晚，偌大的庭院除了佣人与保镖，就剩他一人，心底里，莫名觉得空虚起来。
尤其是当翻身过去，伸手所及之处都是冰的，那冰冷好像顺着指尖，一路走到了心底。
****
林楚楚工作上遇到了问题，需要出差一趟。
女儿倒是不担心，顾宴照顾孩子比她还细致，又耐心温柔。
可就是母亲那边，她放心不下。
虽然也请了阿姨，但毕竟不是自家人，她怕自己出门几天，母亲若有什么突发情况，阿姨也六神无主。
姐姐在环球旅行，薇薇在马尔代夫拍婚纱照，关雎倒是可以嘱托，可妈妈跟她不熟……
思来想去，她好想只能麻烦顾宴。
晚上下班回来，顾宴还没回家。
她陪着女儿在后山游乐园玩了大半个小时，直到顾宴回来，一家人才开始吃饭。
餐桌上，男人多数时候都在跟女儿交流，温声细语，欢笑晏晏。
林楚楚坐在一边，完全被无视，几度想要开口，又见顾宴根本不看她，话到了舌尖儿又停住。
直到女儿吃饱，高兴地跳下餐椅，又去客厅玩了，林楚楚才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那个……我周四要去南方出差，可能得三四天才能回来，一一就得你多费心照顾了。”
“出差？”顾宴抬眸看向她，眼神里透出一丝意外，“你们一行几人？谈合作还是处理问题麻烦？”
林楚楚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些，嘴角微微抿出笑意，马上说：“一行三人，有我的助理，还有市场部负责人，是去……处理点麻烦，我们的一批货出了问题，得善后。”
顾宴沉思，按说应该再多问一些的，可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也吃饱，放下餐具后，拿起一旁的餐巾，又抬眸看她一眼：“一一也是我女儿，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算不上费心。”
“噢，我知道……”她闷闷地应了句，还有些话在脑海盘旋。
顾宴抹完嘴，起身准备离开餐厅了。
林楚楚猛地抬头，连忙说：“我还有件事——”
男人看向她，安静的眉眼没有露出不悦或烦躁，“什么事？”
“就是……我妈，她现在一个人住在云锦东方，家里请了阿姨，可到底不是自己人。我妈的健康状况目前还算稳定，只是人不能受什么刺激，我姐跟薇薇现在都不在国内，我这出去三四天……”
顾宴明白她的意思了，没等她絮絮叨叨地解释完，便回道：“我让人每天把一一送过去陪陪她，有什么情况我这边也会有消息。”
林楚楚高兴极了，眉眼间顿时亮起神采：“好！这样就太好了！麻烦你了。”
“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顾宴不冷不热地嘲讽了句，转身走了。
林楚楚懒得理他，心情大好，又一个人吃了不少东西，还帮着梅姨一起收拾碗筷。
梅姨连连阻拦：“太太，你上班忙一天了，晚上回来就好好陪一一小姐跟先生，这些不用你来。”
“没事，我帮你们收拾到厨房去。”
她这会儿不知去哪儿，心里因为顾宴的“善意”而有些乱，继而又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偏偏又没勇气……
所以，她需要做点事让自己冷静下。
收拾完厨房，她走到客厅朝二楼看去，正好瞧见女儿站在走廊里对她招手。
“妈咪，快来！”
“怎么了？”
“你快来嘛！”
不知道小丫头又在干什么，她笑了笑，一边打印，一边赶紧上楼。
“妈咪，你看！这是我拼的，是不是很棒？！”
林一一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儿童房，地毯上，一个造型颇为复杂的城堡积木已经完工。
林楚楚吃了一惊，“这是你自己拼的？”
“嗯，之前爸爸帮我拼过一次，我就记住了！”小丫头骄傲地说，语调脆生生的可爱动听。
“哇……宝贝真厉害！”林楚楚是发自肺腑地夸赞，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女儿还有这样的耐心跟毅力，“这么复杂的城堡，你能自己拼起来，太棒了！”
顾宴不知何时靠在门边，冷不丁地道：“她确实很聪明，记忆力更是惊人的好。”
林楚楚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宴没回答，只是眼眸瞥她一下，“跟我来书房。”
去书房？
女人不解。
他有什么要紧事，还得去书房谈？
“宝贝，你该洗洗睡了，爸爸跟妈咪有话说。”
“嗯。”
哄完女儿，她起身走出儿童房，跟在男人身后，心里莫名忐忑起来。
刚才吃饭时，他的情绪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两人前后进了书房，林楚楚见他走向书桌后，紧张氛围越发浓重。
“你找我……要说什么？”
顾宴听她说话吞吐紧绷，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讥诮道：“这么害怕做什么？你不是早就无法无天了？”
“……”林楚楚翻了个白眼。
这话什么意思？
她几时无法无天了？
没等她回怼，顾宴将一沓东西扔在桌面上，“应你的要求，给一一找的幼儿园，你看看中意哪个。”
林楚楚一愣，是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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